站在旁邊存在感無限趨近於零的鄭宣:大師,我還在這兒呢,這種商業機密都被聽到了,回頭會不會被滅口?
劉瞎子重重咳了一聲,瞪了柳木木一眼,熊孩子瞎說什麽大實話呢。
“木木只是被老夫帶來瞧瞧世面,本以為只是有人惡作劇,誰知道竟然這麽嚴重。”說完劉瞎子皺皺眉,“看樣子是衝著宋先生來的,也不知是不是宋先生在外和人結了仇?”
劉瞎子儼然一副柳木木長輩的模樣,他既然開了口,燕修不好再說什麽。
柳木木悄悄松了口氣。
……
夜色中,黑色的影子在城市裡飛速穿行,隻殘留下一陣淡淡的腥氣,很快就消散了。
最終,它來到一座居民樓下,像是壁虎一樣,往上爬去。
慶城的夜晚仍然有一絲冬季殘余的寒意,家家戶戶的窗戶都是緊閉的,只有四樓的窗是大敞著的。
四樓的窗台上擺著一個很古舊的燭台,黃褐色的蠟燭在緩慢燃燒著,黃豆大小的火苗看似隨時要熄滅似的。隨著蠟燭的燃燒,濃鬱的香味伴隨著一絲絲甜腥味在屋子裡蔓延開。
它蹲在窗台上,死死盯著正在燃燒的蠟燭,咧開的嘴裡發出如嬰孩一樣的淒厲哭聲。
“又失敗了嗎?”黑暗中,女人的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煩躁,“果然還是煉製時間太短了。”
啼哭聲越來越大,坐在黑暗中的人似乎打開了盒子,扔了一團東西在地上,瞬間,窗台上的黑影就消失不見了。
屋子裡響起了啃食聲,不時伴隨著一聲聲短促的啼哭。
年輕的聲音溫柔地安撫:“別著急,你還小呢,再長大一點就能幫媽媽處罰壞人了。算了,看來宋毅運氣不錯,就暫時放過他,換下一個吧。”
……
第二天一早,得知了昨晚家裡發生了什麽的宋毅與鄭清梅夫妻二人連家門都沒進就打電話報警。
現在已經不是家裡鬧鬼了,而是有人可能要害他們。
警察馬上就要來,在宋家睡了一夜的劉瞎子和柳木木也打算離開了。
知道兩人可能不方便繼續留下,鄭清梅也並不挽留,她包了兩個大紅包塞到劉瞎子手裡,滿臉感謝道:“多謝大師幫忙,等家裡的事處理完了,再去拜訪大師。”
“好說。”劉瞎子收了紅包,朝著夫妻二人點點頭,帶著柳木木飄然離去。
依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只有鄭宣腦子裡還在回響柳木木昨晚那句:騙點錢……
怎麽說呢,雖然有點幻滅,但又沒怎麽滅,甚至還他們找好了理由,畢竟人家是算命的,捉鬼這個事明顯專業不對口,那肯定不是大師的錯啊!
而且人家大師還找來了場外支援,這也是本事。
回去的路上,爺倆先去路邊的早餐攤吃了一熱乎的,柳木木吃了兩個餡餅,然後捧著加了糖的豆漿喝,看著劉瞎子呼嚕呼嚕喝豆腐腦。
“我們又沒幫她把事情處理好,最後還驚動了警察,怎麽她對你還這麽客氣?”
按照柳木木的想法,這種時候,對方就算不認為他們是騙子,估計也沒那麽客氣了。
畢竟事情被他們處理的,越來越麻煩了。
“因為我們替他們擋了災,要是我們不在,昨晚上這家人不一定是個什麽下場。”劉瞎子隨口道,“這點錢還不上人情,日後她還會替我介紹更多生意來補償。”
“啊?”柳木木完全想不明白這是什麽邏輯。
“因為她見識過我算命的本事,不敢得罪,所以必須要補償。”見她一臉茫然,劉瞎子無奈地搖搖頭,點點她,“你爺爺把你教的,腦袋像是木頭做的,就不會多轉一轉。”
柳木木癟癟嘴,要是別人敢這麽說她,分分鍾讓他知道活在世上為什麽這麽艱難。
可惜劉瞎子不是別人,老頭和他爺爺一樣,從小看著她長大,不能隨便頂嘴。
“知道了。”柳木木拖長聲音,不情願地說。
“知道個屁,和你爺爺一樣,一點人情世故都不通,將來擺攤算命都沒人光顧你。”
“誰說的,我這半年也接到過三個生意。”
“哦。”劉瞎子眼皮都不抬,“賺了幾塊錢?”
兩萬多一點點。”
劉瞎子把兩疊厚厚的紅包摞在一起放到她面前:“拿著,今年給你的紅包。”
柳木木拿著兩個紅包,手測估計小兩萬。
自己辛辛苦苦大半年,不如過年紅包錢,傷心,順便再替爺爺也傷心一下。
“明天開學了吧,周末的時候沒事就過來,跟著我多長長見識,省得以後遇到那心眼多的,被人騙了。”
他倒是不擔心柳木木吃大虧,畢竟一身本事在那,柳老頭就算沒了,他寶貝孫女也不會受人欺負。
不過人心隔肚皮,他們這一行遇到的人往往心思都很複雜,提前就看明白對方是什麽樣的人,總比後知後覺要好。
“知道了。”
雖然柳木木覺得她應該沒那麽容易被人騙,騙了她的也沒什麽好下場,但是家裡長輩永遠都覺得自家孩子可能是個小智障,在劉瞎子眼裡她大概也差不多。
就當彩衣娛親了,她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可真是太難了。”開學的第二個周末,柳木木發自內心的感歎。
此時她正在古董街劉瞎子的攤位前坐著,剛才老頭被人叫走了,才離開沒幾分鍾,來了一位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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