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昏迷。你和她聯系之後,我們再確認時間好嗎?”
“好,我這就聯系她。”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柳木木正在客廳的長沙發上,聽著董奇玩遊戲的劈啪聲昏昏欲睡。
這兩天她每次睡覺都會做噩夢,夢到燕修一個人倒在野外生死不知,以至於白天人也沒什麽精神。
柳木木手往沙發的縫隙裡摸了摸,把掉進去的手機摸了出來,按下接通貼到耳邊。
還沒來得及說話,方川已經連珠炮似的說了一串:“燕修找到了,現在人在京市,聽他爸說人還在昏迷。”
柳木木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扶在皮質沙發靠背上的手指不自覺用了幾分力道,指尖泛白。
“啊……找到了就好。”短暫的失語後,柳木木喃喃地說,像是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下一刻,她跳下沙發,穿著拖鞋開始滿地亂竄,董奇抬起頭一臉奇怪地問:“你幹什麽?”
“給我訂一張去京市的機票。”
“我?”見柳木木正瞪著自己,董奇立即閉嘴扔了遊戲機,迅速掏出手機準備給她訂票。
“不用,不用訂票,燕修的父親說他會派人來接你,你在家裡等著就行。”方川趕忙製止柳木木。
“他父親?”柳木木頓了一下,輕抿了下唇,“我知道了,我在家裡等著。”
柳木木等了不到一個小時,接她的車就到了董家門外。
當她坐上車去機場的時候,這個消息被同一時間傳到了齊家。
齊明昭放下手機後,步履匆匆走向後院。
這段時間,他小姑搬回了祖宅,後院已經成了齊家人的禁區,除了齊明昭和齊未名之外,其他人不允許踏進半步。
前兩天卓家悅讓兒子去給老太太問好,結果人都沒見到就被趕了回來,直到昨晚還在和他抱怨。
齊明昭除了安慰妻子,其他什麽話都沒說。
這件事是齊家再度崛起的關鍵,絕對不能出一點紕漏,即便卓家悅一心向著齊家,畢竟也是外人。
繞到後院,這裡原本是一個迷宮樣式的花園,現在迷宮還在,但是中央的花園已經被鏟平了。
齊未名正在迷宮中間的那片地上布置,而他小姑則坐在一旁翻看著已經被訂上了書皮的人皮書,偶爾指點他一句。
見到齊明昭過來,齊不言眼皮都沒抬,隻隨口了句:“什麽事?”
齊明昭快步走到齊不言身旁,低聲說:“在慶城的人傳來消息,柳木木被燕家的人接走了。”
本以為小姑肯定會大發雷霆,結果她反倒是滿意地點點頭:“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把她帶來京市了。”
“可是她現在有燕家護著,如果這時候動手,必然要和燕家對上,容易橫生波折。”齊明昭一臉為難。
“沒讓你和燕家動手。”齊不言瞥了侄子一眼,“燕家那小子現在還沒醒吧?”
“還沒消息傳出來,燕百聞一直在醫院裡沒出來,他夫人離開醫院的時候臉色不太好,應該是還沒醒。”
“嗯。”齊不言一把合上書頁開始自己翻動的人皮書,“讓卓家悅去醫院外面等著,碰上燕百聞的妻子,就把柳木木的命格告訴她,我猜燕家人還不知道這件事。”
齊明昭一愣:“您的意思是……”
齊不言哼了一聲:“知道了柳木木的命格,他們絕對不會允自家繼承人繼續和她在一起,到時候不用任何人出面,燕家會主動和她劃清界限。”
齊明昭心頭一喜,柳木木這邊最麻煩的就是她和燕修的關系,小姑的這個辦法可謂是從根本上解決了問題,還不用惹上燕家,確實是一舉兩得。
“您放心,我這就讓家悅去辦。”
齊不言擺擺手:“去吧。”
齊明昭走了,原本被齊不言壓在手下的人皮書突然將她的手彈開,書頁翻得嘩嘩作響。
粗嘎刺耳的聲音微弱,卻透露出無窮的憎恨:“齊不言,你不會成功的,你一定會不得好死!”
齊不言嗤笑了一聲,將滿是皺紋和老年斑的手按在書頁上,這一次卻沒能被彈開。和在燕修手上的時候相比,它虛弱了很多,連反抗力氣都快要失去了。
“我會怎麽樣,輪不到你來評判。這幾天不好受吧,走向死亡的感覺如何?”她的手扯住其中一張書頁,那張書頁動了動,沒能掙脫開。
人皮書沒有回答,齊不言也不在意,她繼續嘲諷道:“我差點忘了,你早就已經死了。你應該感謝我才對,如果不是我放走你,你哪有這麽多年的逍遙日子可過。”
“你什麽意思?”
“意思是,三十年前我就可以讓你消失,但是我放過了你,現在輪到你報答我了。”齊不言的聲音放低,“我想要的不多,你去死,把邪具讓給我就好。”
“你做夢!”人皮書尖利地喊,“邪具是我的!”
“呵呵。”齊不言冷笑,絲毫不為之所動,她抬頭看向拎著一個水桶站在不遠處的齊未名,朝他招了招手。
齊未名走到她身邊,將盛滿綠色液體的水桶放到座椅旁邊,然後在人皮書的尖叫聲中,齊不言將它浸入其中。
她重複這樣的動作十幾次,人皮書上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直至低如蚊蚋。
齊不言沒有繼續下去,而是將全部浸濕的人皮書放到齊未名準備好的木托盤裡,放到陽光下曬乾。攤開的書頁裡,那些黑色的墨水痕跡已經淡到幾乎看不清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