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險些就進宮做了娘娘,是那女子自己不願,說什麽只求一心人,信了那戶部侍郎滿嘴花言巧語,最後落得個被寵妾滅妻的下場,死的也十分窩囊。
戶部侍郎的發妻留下兩女,長女嫁了威名赫赫的鎮南將軍,遠走邊關,這次女雖然深居簡出,但一次見面就能勾了四皇子的魂去,想來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兄弟之間禍起蕭牆,可以為了爭權奪利,為了拉攏培植勢力,為了個女人實在掉價。尤其是四皇子現在毫無建樹,手下可用之人不多,不宜和現在風頭正勁的建安王對上。
於是便有了最開始那一出。
太后要從教訓這個勾搭兩個皇子的戶部侍郎次女入手,也算是給建安王一些敲打。
而烏麟軒之前之所以親口和陸孟說要她準備,不是要她準備穿什麽,就是要她準備應對太后的刁難。
然而這些烏七八糟暗潮洶湧的東西,到了陸孟這裡,被她一個鹹魚撲街,給撲了個稀巴爛。
我管你什麽權利傾覆,什麽心機深沉敲打拉扯,我先躺為敬。
要是皇帝帶著皇子們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陸孟跪在殿外求見太后,那皇帝連一個眼神兒都不會施舍給陸孟。
晚輩跪一跪長輩,是規矩。
但是他一進門,就看到陸孟死狗一樣被兩個抱不動她的婢女托著離開,小臉慘白脖子上青紅交錯,皇帝頓時就煞氣上頭。
他當然也知道皇子們之間的爭鬥和太后的偏心,但是無論如何,這件事不能弄得這麽難看。
皇帝是個體面人,當時就給氣跑了。
太后裝睡裝不成,趕緊把裝死的陸孟弄到偏殿,請了太醫過來。
太醫一來,看見了陸孟汗水津津,脖頸露出的皮膚錯落烏紫,都泛黑了,饒是他乃太醫院之首,見便了疑難雜症,也沒見過二十一世紀時髦的揪痧。
他和太后,包括在婢女拖行陸孟的時候看見她脖子上的痕跡的所有人,都把這痕跡歸結為——床笫凌虐。
而誠如陸孟所料,這些電視劇裡面就會說什麽“偶感風寒”的老太醫,根本看不出她是裝昏!
或者說看出來了又怎麽樣?他一個男的給她號脈都得隔著手絹,敢扒著她眼皮把她弄醒?
陸孟覺得自己掌握了保命絕技!
皇子們都給太后問安之後,烏麟軒到了偏殿,太醫已經診斷好了。
直接回烏麟軒道:“回王爺,側妃娘娘是自小胎內帶虛,經不得過冷過熱,體力不支才會昏厥。”
“加之今日中了暑熱,許是昨夜休息過少,氣血兩虛,老臣已經開了藥,側妃娘娘喝下醒來便無事了。”
烏麟軒一點也不關心他這位夢夫人到底是怎麽昏的,他眯著眼睛看著躺在紗幔之後的女人,現在最想知道她脖子上那些可怖的痕跡是從哪來的。
方才在院中看到的時候,最震驚的不是皇帝,是烏麟軒本人,這等凌虐痕跡,但凡通男女之事的,一看便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可烏麟軒昨夜雖然喝了酒,卻是記得清清楚楚,他連根手指頭都沒碰這個女人!
要不是烏麟軒方才問過了辛雅,他的側妃從未離開過婢女們的視線,烏麟軒還真的以為她這是被誰脫去糟踐過了。
烏麟軒負手而立,對著太醫點了點頭,不去聽這老東西話裡話外的那點擠兌,這老東西是太后的人,此一番……想必他床笫之上殘虐女子的消息恐怕要不脛而走。
太醫退出去,烏麟軒依舊眯著眼看陸孟。他想了很多種可能,辛雅也說得很清楚,這女人在太后殿外跪了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有,就帶著一身可怖的痕跡昏死過去了。
烏麟軒難得在一個女人身上廢這麽多神,最後猜到了唯一的可能,那便是她自己弄的,然後裝昏。
於是烏麟軒快步走到了床榻前面,一把掀開了紗幔,對床上的人說:“別裝了,給本王起來解釋。”
鴉雀無聲。
烏麟軒冷笑一聲,心中慍怒,這女人果然不是個簡單的,竟是心機深沉至此!
“起來,否則……”烏麟軒沒說否則怎麽樣。
但是等了一會兒,床上的人依舊呼吸綿長毫無蘇醒的痕跡,陸孟連睫毛都沒有抖一下。
當然不是她多能裝,主要是……她睡著啦!
眾所周知,半夜睡不夠,早上回籠覺也補不回精神,一整天都會昏沉。陸孟最開始還小心翼翼地裝,到最後見太醫也不敢碰她,更不敢詐她或者扎她,畢竟她可是王爺的側妃,男女有別!
就徹底放心了,精神一放松,這不就睡著了?
烏麟軒手都虛虛按在陸孟脖子上了,沉聲威脅道:“你敢在本王面前裝死,本王就讓你真死。”
這要是陸孟醒著,她會跳起來抱住烏麟軒的大腿,涕泗橫流地坦白從寬。
畢竟boss不能惹!她指望男主角護她榮華富貴一輩子呢。
但是她睡著了,睡得還挺死的,被掐住了脖子也沒感覺。
烏麟軒頓了一會兒,見她是真的沒有意識,這才收回了手,不過眼中滿是疑惑。
難道她不是裝昏的?那她的脖子怎麽弄的?
很快烏麟軒也顧不上去糾結陸孟怎麽搞的,他和太后說完,派人把陸孟送出了宮,就被皇帝召見過去了。
去的時候幾個皇子都在議政殿,皇帝找了由頭,把這件事的起因四皇子,還有烏麟軒狠狠斥責過,又把烏麟軒手上一個督建行宮的肥差給了看熱鬧的六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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