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纖雲生怕陸孟夾在皇權之中遭受牽連,因此勸說陸孟借此機會擺脫建安王。
陸孟伸手搓了搓長孫纖雲的眉心,抱著長孫纖雲安撫道:“長姐不必擔心我,他若真的娶側妃,我自然是要和離的。”
陸孟說:“但是這件事我要自己處理,姐姐你和姐夫都不必為了我對上建安王。”
“可是你……”長孫纖雲想說,可是你手無縛雞之力,若是再沒有靠山,還不是任由建安王拿捏?
陸孟卻只是笑笑說:“長姐放心,其實這傳言吧……或許有變數呢。”
長孫纖雲覺得自己的妹妹就是喜歡建安王還不死心,無奈歎口氣,準備回去和封北意商量一下怎麽辦。
陸孟確實不是。
她就是覺得……烏大狗廢了那麽大的勁兒,命都差點丟了把她放出來,又是抖毛又是表真心的,難不成就為了娶倆側妃?
他要是想娶早就娶了,而且他知道她為什麽跑,還能不知道她接受不了什麽嗎?
她明明明明白白地告訴過他的。
他又沒失憶。
烏麟軒還真失憶了。
他本來是覺得娶倆側妃沒什麽,延安帝給他上套,想要束縛住他,他就不能把這兩個束縛變成羽翅嗎?
到時候延安帝就是給老虎送了一對翅膀,烏麟軒真是想象一下他會有什麽表情,就覺得痛快極了。
但是他打開了羊皮卷,看到裡面有個字條上寫著:“她無法接受與人共侍一夫,那樣在她的標準裡面就髒了。”
烏麟軒直接氣笑了。
他難不成要給一個女子守身如玉?
他又不是等夫君歸家的女人!
他非常不服氣,然後問了辛雅。辛雅給了明確的答覆,並且仔仔細細的說起了當初秋獵的時候,關於兩位郡主差點就嫁給他的事情。
烏麟軒問:“她因為我要娶別人離家出走,直接去將軍府住,然後我還親自去接的她?”
辛雅和陳遠的表情明顯很怪,顯然是這樣還不止。
他還能怎麽樣哄她回來,難不成給她跪下?
他烏麟軒,怎麽可能對一個女人低頭?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又用手指敲了敲太陽穴。
然後把人都揮退,打開羊皮地圖,不準備按照自己說得一點點來了,他一次把羊皮地圖裡面分夾層的字條全都摳出來看了。
然後他大受震撼,因為他自己料到了他自己會全都倒出來看。
而他震撼的原因是那些字條當中的內容——他竟然真的喜歡一個女子至此,喜歡到,得到她的感情的重要程度,竟然排在皇位之後。
烏麟軒自己把自己關在建安王府的裡面想了大半夜,最後依然選擇相信他自己。
他令人快馬加鞭送信去了江北,進行了一系列的安排和布置。又令人嚴查要嫁他做側妃的兩位女子及其家族,既然不能借婚姻拉攏——那就只能是仇敵。
他甚至動用了早間年埋下的,欽天閣的人,還給向雲鶴創造了機會讓他正式到了殿前伺候。
烏麟軒在皇城之中忙得四腳朝天,陸孟在重光鎮之中吃飽了睡睡醒了吃。
駐軍城各個城鎮巡城一周,槐花和醫師團隊們都需要借著今年冬天補上常用的藥物。
來年春天還要去邊界的山中去采一些藥,反正現在才十一月十幾,年關之前,陸孟哪也不用去。
一閑下來,陸孟深深地發現,她還是喜歡躺著。
要不是為了顯得自己不那麽廢物,惹一些刺頭找麻煩,陸孟才不想幹什麽醫師!
躺著多好啊,無所事事多好啊!
長孫纖雲經常會帶給陸孟一些皇城的消息,例如年節之前,建安王就會正式被封為太子。
例如迎娶側妃已經定下了,一位是鎮西大將的長女,一位乃是兵部尚書的次女。
這個兵部尚書的次女比較厲害,兵部乃是延安帝這棵大樹最忠心的根系,若是這位尚書次女嫁給建安王,那麽如此高重的身份,將來或可成為正妃。
而且建安王成為太子,一旦次女隨著建安王入主東宮,那麽自此建安王無論做什麽,便都在延安帝的眼皮之下了。
而且兵部尚書不同於刑部只是純臣,只是依靠家族樹大根深地扎根在皇城這一畝三分地。
兵部尚書勢力范圍牽連甚廣,連南疆都不例外能夠滲透,兵部是皇帝隔空窺探操縱東南西北邊疆兵將的撒手鐧。
就連二皇子的軍造處,也在兵部的管轄范圍。
也就是說,建安王如果想要當這個太子,就必須老老實實地被延安帝戴上脖套,做一只聽話的家犬。
到底延安帝也做了多年的皇帝,他不在乎自己的兒子鬥得你死我活,但是他在乎有人威脅到他的大位。
說到底,延安帝和建安王是一模一樣的人。
他們父子沒有感情可言,卻是這世上的另一個彼此。
重點在於建安王肯不肯臣服,肯不肯要延安帝送給他的一切,肯不肯等到雄獅主動退位,他這年輕的獅子再上位。
事情越是發展,烏麟軒便越是覺得有趣。
就算是沒有建安王妃,他烏麟軒,難道會為了一點眼前的利益,就真的被戴上枷鎖,從惡狼變成一隻家養的狗嗎?
他怎麽會呢?
他既然是男主角,那他就什麽都要!
時間一晃便是十二月中,陸孟整個人這段時間呆得都圓了一圈,然後也白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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