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孟熱血一上頭,就跟著槐花去製藥了。
系統心裡苦。
製藥的過程冗長而疲累,陸孟也做不了什麽關鍵的步驟,她雖然熱血上頭就來了,但是她很有自知之明,她能乾的就只是一些雜活。
唯一算是能行的就是掃描人體,她不去沾邊她不懂的,最後她用兩個板子扣在一起搓藥丸子。
從夜幕一直搓到了天亮,陸孟的兩個胳膊都已經廢了。
陸孟自從穿越以來,就沒乾過這麽多活兒。清早上連飯都沒吃,就回去補覺了。
解藥還沒製完,槐花還在熬著,但是陸孟把搓藥丸子的活兒抓了壯丁——讓師修遠乾。
經過昨晚上,師修遠對陸孟心中的不滿都變得沒著沒落,下意識就聽話了。
看不起的小白臉,不光救了他的命,還一夜之間救了許多人的命。且他也不是個廢物,而是個正兒八經有能耐的醫師。
關鍵的時候又眼疾手快心中有數,這樣的小白臉……不,他以後不能叫他小白臉了。
那叫……小鳥兄?
於是也一夜沒睡一直在站崗的他,因為陸孟說了一句:“你幫我,我去睡一會兒,就一會兒……我要困死了。”
然後他就在這裡嘿咻嘿咻地搓起了藥丸子……還要負責裝瓶子。
第二天正午,重光鎮那邊的情況暫時穩住了,封北意在連夜審問那些賣水果的南酈國奸細。
而長孫纖雲的人負責來回運送解藥。
長孫纖雲暫時安置好了重光鎮之中的事情,讓那些人都服下了延緩蘭花葬發作的藥物,還有一批又一批連夜送去重光鎮的解藥。
回來之後第一件事兒,就是去找她的妹妹。
一直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在營帳之中睡得香甜,這才稍稍放下心。坐在她床邊上,伸手給她撫了撫滾到臉頰上的亂發。
陸孟本來心中有事兒,今天就睡得不怎麽安穩,睡之前她還看了一下床頭的那個鷹面具,就是槐花給她買的那一個。
然後陸孟就做夢了,夢見了那天和烏麟軒一起被追殺的那件事兒。
夢境之中那天的事情重演,一切都清晰得難以思議。當時陸孟旁觀者迷,但是在夢境之中,陸孟是以一個上帝視角來看這件事的。
她發現了許許多多不對勁兒的地方,比如下馬踩到的石頭,比如不疼,卻揉得腫起來的腳。
比如烏麟軒帶她跑的時候,她一直在後面,卻為什麽沒有刀刺入她的後背?
那時候鷹影衛很密集地追在他們的後面,那時候她甚至懷疑烏麟軒拿她擋刀,卻為什麽後面變成了烏麟軒給她擋?
陸孟的夢境十分凌亂。
夢裡她準備離開,和獨龍一起進入林子之前,她回頭——這一次不是什麽都沒有看見,而是看到了烏麟軒渾身是血地躺在原地。
他身邊圍了一大群的死士,還有……鷹影衛。
但是他們都在緊張烏麟軒的傷勢,而烏麟軒手撐著自己的額頭,卻在笑。
他笑得聲如老鴉,滿含絕望和淒涼,他嘴唇喃喃,陸孟在夢中隔著那麽遠,也能聽到他在說——“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會在意我?”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會在意我?”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盤膝坐在床上,手中捧著一卷敞開的羊皮地圖。
他長發束在頭頂,隻用一根發帶束緊,自發頂飛散而下的發,遮蔽住了他半張俊美無儔的臉。
他從羊皮夾層裡面拿出了一張字條,然後慢慢地讀:“如果我沒死,那這世界,就真的是個話本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是男主角,所以我不會死。”
烏麟軒笑得張狂,自言自語的像個瘋子。
他照著紙條,念給自己聽,念給那個忘記了關於他的王妃的一切的他自己聽。
“如果我在中刀之後沒死,那麽男主角就像她說的,不會輕易死。”
“那句‘是不是只有我死了……’這是她對我說過兩次的話,但是兩次都是在不符合的場景之下……所以這應該是話本子裡面的台詞。”
“她說,她注定不是我的女主角。”
“她說,我會妻妾成群,所以她不肯愛我。”
“她說,我是個暴君,她又說,希望我快點登基,她希望我做皇帝。”
“她說,她說,她說!”
烏麟軒一巴掌把羊皮地圖拍下,手中的紙條都被震碎了。
他閉著眼,呼吸急促。片刻後,他又笑了。
“我除了自己,誰都不信。”烏麟軒自言自語道:“既定的劇本也不行。”
他想要的,他要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阻攔!
“來人。”烏麟軒對著外面喊。
同時起身,走到桌邊上,刷刷幾筆,寫下一張字條,交給來人說:“送去皇城,快馬加鞭,送給……宮中那位名喚向雲鶴的公公。”
來人迅速消失,很快烏麟軒又道:“月回。”
月回也進來。
烏麟軒撩開手腕,上面一串馬牙,他摘下來,遞給月回道:“戰馬已經交接,對方以聖上手諭需要核實為由,拖延不肯借兵。你帶著這個親自送去風曲國,要他們為我出一萬騎兵!要他們風曲國鎮國馬王騎!”
“我不光要讓北疆城中的將領肝顫,我要迅速平掉江北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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