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並非是個薄情寡恩之人。
而且這位皇后出身不行,但肚子十分行,幾乎要一年一個的生,肚子這些年沒空著過。
一年一個鳳子皇孫的生下來,確實於江山社稷有功。
大殿之中寂靜了許久,烏麟軒還以為這件事兒就揭過去了。
很快又有個老臣開口,正是禮部尚書,之前的端肅妃現在端肅太妃的母家人。
端肅妃如今還好好活著,五皇子也沒有被弄死,純粹是因為他們鬥起來實在蠢得可憐。
而且烏麟軒讓端肅妃活到如今,就是為了惡心延安帝。
留五皇子整日琴棋書畫醉心山水,就是給萬民看著他不是個趕盡殺絕的皇帝。
卻沒想到他的不發難,被當成了真仁慈。
禮部尚書道瞿,名為瞿淳,在烏麟軒看來他是蠢。
瞿淳道:“陛下已經登基六月有余,后宮只有一位皇后,實在單薄,合該擴充后宮,廣納宮妃,開枝散葉,也是穩固山河啊,陛下。”
烏麟軒沒忍住,實在是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朝臣們卻因為這一聲輕笑,後脊發寒。
烏麟軒說:“諸位愛卿應當還記得,朕身為太子之時,曾娶過兩位側妃,還未過門,在花轎之中便一死一瘋。”
“欽天司批命,說朕乃龍九子獸星入命,只有鸞鳥能夠相配。”
“不巧,皇后雖然姿容差些,但正是鸞鳥命格,與朕十分相合,子孫福緣深厚。”
“瞿愛卿,朕記得你有一孫女,是個在皇城之中有名的才貌雙全之女,已經及笄。不知,是什麽命格?”
“先皇喪孝期一過,你就迫不及待提起讓朕廣納后宮,不若……就從你孫女納起。”
瞿淳眼皮一抖,他確有此意,但是被皇帝如此當眾撕下遮羞布,老臉確實掛不住。
“陛下……”
烏麟軒抬手,打斷他。
對著滿朝文武道:“諸位愛卿,廣納后宮這件事朕也想過,畢竟整日對著皇后,朕也膩了。”
烏麟軒帶著一些輕蔑笑意,冷道:“諸位愛卿家中有適齡女子,不要藏著掖著,一並送進宮來,看看能不能合得上朕的命格。”
烏麟軒身體前傾一些,像個急色的紈絝一樣盯著朝臣們說:“朕保證,只要她們能在宮中活下來,朕一定……”
他輕哼一聲,慢條斯理地說:“一定會將她捧在手心,好好愛護。”
“當然她們如果命薄,配不得朕的命格,全都死了,朕也一定會好好撫恤諸位愛卿。”
“給你們送女兒的每人送個美妾,再生個一兒半女聊以慰藉吧。”
後面一句話說得帶著一些切齒的味道。
而且這番話實在荒唐!
這些話話音一落,大殿之中再度寂靜無聲。
他們都不傻,合不合命格還不是皇帝說了算?
當初的太子不想娶側妃,能夠搬出欽天司批命,讓那二女在送嫁途中一死一瘋。那是太子抖落他的羽翅,在當時向身在帝位的延安帝示威。
告知延安帝,你不能左右我。
到如今他已經登上帝位,他今日就是在明目張膽告訴滿朝文武,你們誰也別想左右我。
敢把女兒孫女送進宮,朕就敢用命格不和為由,將她們全都殺了。
如此狂妄桀驁,自然也是因為他在這幾年間,已經將大權緊緊抓在手中。
如蛛網一般,將烏嶺國各部,籠罩在他的蛛絲之下,手段何其厲害。
他甚至不在乎殘暴名聲,不在乎史書遺臭。
滿朝文武,無人能夠左右這位帝王任何決策。
眾人都不吭聲了,烏麟軒又坐直等了一會兒,看了一眼身邊陳遠。
陳遠便高聲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烏麟軒從朝會大殿之上一下去,面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這群老東西,打著什麽算盤以為他不知道,還想用女人絆住他的腳步……呵。
烏麟軒在朝堂上的一番話,把大臣們給嚇著了,今日議政殿裡面都是噤若寒蟬。
烏麟軒沒到中午,就回了龍臨殿。
馬上要深秋,陸孟抓住個秋老虎的尾巴,正在殿後乘涼。
龍臨殿的後殿挖出了一個窄池子,裡面養著陸孟的幾隻胖魚。
陸孟把腳丫伸進魚池子裡面,魚不來啃她腳,她就往自己腳面上撒魚食。
感受那些涼涼的身體貼近,陸孟癢得咯咯直笑。
“懷胎六月”她卻身姿嫋嫋。
坐在池子邊上泡腳,旁邊還放著搖椅。
再不遠處是烏麟軒的演武場,演武場旁邊就是馬場,裡面有踏雪尋梅,還有烏麟軒其他的馬匹。
這裡儼然已經成為了陸孟和烏麟軒的小家,全都按照兩個人的喜好來的。
陸孟眯著眼睛曬太陽,正愜意著,突然間後門打開,她被抱孩子似的,掐著腋下就給抱了起來。
“哎!”陸孟回頭震驚。
“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這都什麽時節了,你貪涼也要有個限度。”烏麟軒聲音帶著惱意。
把陸孟輕松提到搖椅上,然後皺眉看著她泡得微紅的腳。
“你吃冰肚子疼才好了幾天,不是馬上要月初到月事了?臉呢?”
陸孟看著他,眼珠子轉來轉去的想要狡辯。
她還不怎麽服氣道:“我又沒有月事來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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