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孟從一開始就是想要好好過日子而已,這其間之所以掙扎反抗,只因為烏麟軒妄圖同化她塑造她,讓她失去自我。
那肯定不行。
但實際上如果烏麟軒一開始就像現在這樣對陸孟,發自內心的關心愛護,百忙之中抽出空專門聽她放了幾個屁,並通過這些屁來分析她今天吃了什麽對腸胃不好的東西。
陸孟早就像一塊貼樹皮一樣,緊緊貼在烏麟軒這棵大樹的身上一動不動了。
陸孟永遠能分得清什麽是真心關愛,什麽是試圖拘禁。
“你看看你有多愛我,”陸孟眨巴杏眼,不怎麽要臉地說:“你自己想想,你每天操心的都是什麽事?那可是家國大事。”
陸孟說:“你這麽忙,還親自操心我,我為什麽要介意?”
“晚上也是事情沒做完就來接我了吧?”陸孟哼了一聲說:“就知道你想我,不摟著我睡不好對吧?看不見我坐立不安吧?”
烏麟軒本來想著退讓,想著讓他明面上的人轉到暗處去。
但是他沒想到他的太子妃竟然這麽說……
烏麟軒都讓她活活給說不好意思了,被陸孟親吻的耳尖都紅了起來。
陸孟抱著烏麟軒的脖子,嘴唇在他俊逸的側臉上面逡巡,小聲說:“讓我看看我家寶貝,是哪一塊肉這麽想我?嗯?”
“是這塊嗎?”
“這一塊?”
“還是這塊?”
陸孟的嘴唇濕漉溫熱的落在一處,烏麟軒的呼吸就窒一下。
陸孟手順著他的胸膛向下,倒掛在他肩膀上,咬著他耳朵問:“是不是這!”
烏麟軒倒抽一口氣,一把抓住了陸孟,將她從自己肩膀拉下來,抱進懷裡,心中激蕩難言。
他吻住了陸孟,鼻子和心口都發酸,簡直想要落淚。
原來監視還能這麽解釋。
原來他自己都沒看清的自己的心,她卻看得清清楚楚。
從前自信滿滿做一切都覺得是理所當然的時候,她總是讓自己清醒,讓自己意識到自己錯了。
但是現在他開始因為那些痛苦的拉扯退縮,生怕維持不住現狀,她又告訴他,沒關系的。
越界也沒有關系,只要他真心關心,那些他們爭吵過的痛點,她竟都是不在意的。
烏麟軒簡直無法相信,他竟能遇見一個這樣懂他愛他的人。
他從沒想過,他的人生之中,也會有這樣一個貼心的人存在。
他本以為夫妻無非是權力製衡,無非是欲望宣泄。
可現在和她在一起的每時每刻,烏麟軒都覺得,自己要溺死在她的愛欲之中。
他甚至感覺在這份感情之中,他是被寵溺被縱容的那一方。
烏麟軒這一生也沒嘗過被寵愛縱容的滋味,他怎麽能不為她發狂呢?
兩個人在車中就天雷勾地火,只不過烏麟軒到底沒真的如何。
他還是覺得馬車裡面實在荒唐。
他就只是抱著陸孟,也不說話,就一遍一遍地親吻她,一遍比一遍更深。
他用這種方式宣泄著他湧動的愛意,呼吸發熱,他的後脊出了一層熱汗。
總算唇分,馬車還在路上,已經進入皇宮。
到太子東宮還要走一會兒。
烏麟軒還要來,陸孟把他咬了。
他嘶了一聲退開,紅著眼睛看著陸孟說:“怎麽?又沒弄你,親親都不行?”
陸孟齜牙說:“舌尖都麻了,殿下太狂野,妾身上了年紀遭不住。”
烏麟軒“嗤”地一聲笑了。
他盤膝坐著,陸孟就在他懷中,像個孩子一樣枕在他手臂上。
烏麟軒看著她,眼神隨著馬車的晃動,盛滿了蜜意,都要順著臉淌下來了。
陸孟看出他心情特別好,晃動了一下小腿,說:“我要見一見二皇子。”
“他被你關在哪裡了?”
烏麟軒表情微變,“關在軍造處,他罪孽深重,若不是有一手製造兵器弓弩的好手藝,他活不到如今。”
“你要見他做什麽?”
“我想要我姐夫站起來。”
“嗯?”
“我……哎。”陸孟捧著烏麟軒的臉,搓開他的眉心說:“我不是早跟你說過,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嗎?”
“哼。”烏麟軒輕哼一聲,算作回應,眼睛卻眯起來了,顯得整個人都有些危險。
陸孟說:“你不是也印證了,你就是男主角。”
“我吧,我之前生活的那個世界,殘疾的人也是可以站起來的。”
“只要通過一些特殊的假肢,再加上一些訓練,就能夠自如行走,甚至是跑跑跳跳。”
陸孟一口氣說完:“我自己不會做,但是我能畫下來,大致形容出來。你也說二皇子製作東西手藝厲害,我想要請他做個鐵的假肢,到時候東西做好了,如果我姐夫能夠站起來,我就答應把他的孩子抱去給他看看,你覺得如何?”
烏麟軒表情難以形容的幽深。
陸孟見他不回答,伸手捅了下他的腰子。
烏麟軒縮了一下,低頭看她,問:“你怎麽來到這裡的?”
烏麟軒一直都沒有問過陸孟關於另一個世界的事情,他在本能地抵抗著他所生活的世界是話本子的事實。
但現在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可說,就算這個世界是話本子,而他只是話本子裡面的男主角。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