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孟還有一些奇怪,自從這馬到她手裡之後,陸孟可沒少喂各種各樣好吃的。精飼料什麽的也都安排上,怎麽就喂不胖呢?
“這馬是不是有什麽毛病?”陸孟問養馬的人,這個人是將軍府裡面帶出來的。一個傷殘的老兵。
無依無靠無家可歸,在將軍府當中做灑掃的粗活,還是獨龍給陸孟推薦的。
說這個人非常擅長養馬。
陸孟就把他招來,詢問了一些事,又調查了一下。專門把踏雪尋梅交給這個人養著。
“它為什麽吃那麽多都不見胖啊?”陸孟對下人的態度出了名的和善。
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故意和善。而是她的眼中沒有將人分為三六九等,她看著人的眼神清亮澄澈,是平視的。
這個老兵一開始還有些害怕陸孟,城中的貴夫人們都不怎麽好伺候。
但相處了一段時間,他已經完全不怕。還把陸孟當成了一個小輩一樣。
“回王妃,每天的訓練很密集。您喂的那些東西,頂多算是它的加餐。”
“訓練什麽?”陸孟問。
“作戰,忠於主人,聽各種各樣的哨音指令。”老兵說:“等到它已經完全能夠熟悉那些指令。奴才就會把哨子交給王妃。”
老兵說:“它會是一匹最好的戰馬。”
陸孟心說我又不帶兵打仗,我要戰馬幹什麽?
不過陸孟摸了摸踏雪尋梅的腦袋,又掐了掐它脖子下面,腿上面的大胸肌。笑著對老兵說:“那你訓吧。”
上不上戰場的是其次,陸孟希望這匹馬活得時間長一點。光是吃不運動也不行。
她玩了一陣子馬。眼見著就到了晚飯的時間。
婢女們已經非常利落地,把陸孟之前住的屋子整理好了。
地龍燒得正旺,屋子裡暖烘烘的。陸孟進屋之後,準備讓婢女把晚飯端上來。
話到了嘴邊。抬起頭朝著前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知道烏麟軒那個羞恥的勁兒過沒過去?
兩個人現在算是和好了。要不要一起吃飯?
陸孟想了想,打算給烏麟軒遞個台階兒。
她沒有派人去,而是親自去前院找烏麟軒。
烏麟軒已經針灸過後,也服了藥。因為在車上睡了那麽一陣子,現在精神很好。
正在抽空處理這些日子堆積的事務。
他就坐在床上,後背靠著軟枕,前面放著一個小桌子。陳遠在旁邊伺候著,負責封信、磨墨。
陸孟進屋之後,烏麟軒抬頭看了陸孟一眼,面上的表情很嚴肅。又低下頭繼續寫什麽東西。
陸孟等了一會兒,沒聽到他出聲趕自己走,這才大搖大擺地湊近。
拍了拍陳遠的肩膀,指著他手裡的墨錠說:“給我試試。”
陳遠一時間進退兩難。建安王處理的這些東西……都是機密。
從王妃連個招呼都不打,也沒讓婢女通傳,就直接開門進屋,他就開始心驚肉跳。
沒聽到建安王趕人,現在王妃又湊到跟前了,要磨墨……這不就看到那些信了?
到底是行還是不行?
陳遠額頭的汗都要下來了。看著建安王瘋狂地用眼神求助。
“怎麽?”陸孟又拍了拍陳遠的肩膀,差點把陳遠拍得跪在地上。
陸孟問他:“怕我伺候不好嗎?”
陳遠立刻跪地,“奴才不敢!”
烏麟軒抬眼看了陳遠一眼,本來想讓他下去。但是看到陸孟的臉色,又沒有說話。
陸孟想到獨龍把她從車上拎下來的那件事兒。笑著對陳遠說:“我瞧著你伺候王爺伺候得特別好,跟著王爺的年頭很多了。你知道的,王爺以後必定貴不可言。”
陸孟說:“等到那一天,王爺身邊也缺不了你。你就乾脆淨身了伺候,你們主仆就永遠不分離了。”
陸孟說著,呲著一口小白牙笑。
她的語氣一點也不陰沉,但她說的話實在讓陳遠後背發冷。
他嚇得都要哆嗦了。烏麟軒終於大發慈悲說了一句:“出去吧。”
陳遠立刻如蒙大赦,有些跌跌撞撞地跑了。
這個世界的男子,以做太監為恥。閹人就是斷了根,沒了骨的陰陽人。
陳遠之前就聽建安王說,他的模樣不招王妃的喜歡。
現在看來豈止是模樣不招王妃喜歡?
“你平白無故嚇唬他做什麽?”烏麟軒停筆,一臉嚴肅地看向陸孟:“就那麽不喜歡他?他做了什麽事情得罪你?”
“王爺這話說得,好像我多無理取鬧一樣。”陸孟拿起了那塊墨,根本也不會磨這個東西,就胡亂地在磨盤上劃拉。
“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陸孟說:“就是他看我的眼神讓我不舒服,我覺得他看不起我。”
這就有點不講理了。
陸孟就算是能猜出陳遠在想什麽,陳遠對陸孟也沒敢不恭敬過。
陸孟就只是借機在威脅陳遠,讓他不要再建安王面前胡亂說話。比如獨龍那件事,陸孟一點也不想引起烏麟軒的誤會。
她不怕烏麟軒對她如何。她怕烏麟軒偷偷地搞獨龍。
“再說了,”陸孟看著烏麟軒笑,“王爺剛才沒讓他馬上出去,不就是想讓我出氣嗎?”
“王爺疼我,我都懂。”
烏麟軒雖然是有那個意思,可是這種類似於“烽火戲諸侯”的事情,被戳穿了讓他有點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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