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發育期。”陸孟說。
烏麟軒都被陸孟氣笑了。
他這個人比較追求完美,很要強。就像他身為皇子,明明不用太刻苦練功,只需要騎射過得去就可以。但他偏偏和自己手下的死士吃一樣的苦,偏要比他們厲害。
自己眼睛的這個毛病從來沒有人說過……烏麟軒也從來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眼睛有問題。
他光知道二皇子手底下有一批死士,夜視能力非常好,平時也比較能夠遠目。那是因為那些死士從小就吃鷹眼珠子。
烏麟軒沒有吃過鷹眼珠子,就覺得自己這種是正常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大部分的人都比我的眼神要好嗎?”烏麟軒很不服氣。
陸孟笑得不行,點了點頭說:“你小時候是不是功課特別好?小時候每天晚上伏案看書,長大了每天晚上伏案處理事務。”
陸孟說:“你是用眼過度了。”
烏麟軒提起小時候的功課還很驕傲:“我在皇子當中,是太傅誇獎最多的。自然也會挑燈夜讀,但其他的皇子未必沒有偷偷用功,他們的眼睛還能比我的好嗎?”
陸孟想了想說:“那還真不一定。你看著誰平時沒事愛眯眼睛,尤其是看遠一些的東西眯著,指不定比你的眼神還差。”
烏麟軒一想,他那幾個兄弟,哪個不愛眯眼呢?連延安帝都愛眯眼。
他一想到別人的眼睛可能還不如他,烏麟軒那種勝負欲頓時就被撫平了。
“他們的眼睛肯定不如我。我父皇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你上前來,抬起頭來’。”
陸孟又捂著嘴在笑,一邊笑一邊說:“那你這個眼睛可能……是繼承了延安帝。”
陸孟想說遺傳,但她盡可能地避免用這些現代社會的字眼。免得要專門做解釋。
“是這樣嗎?”烏麟軒故意眯著眼睛看陸孟說:“那王妃的眼睛這麽好,是因為戶部侍郎的眼睛好嗎?還是你小時候吃過鷹眼珠子?”
陸孟搖了搖頭,笑著說:“我上哪去吃那種東西?我父親恨不得把我這個女兒給忘了,整天忙著跟他的小妾滾來滾去。可能是因為我小時候沒有啟蒙先生給我啟蒙,讀得書少哈哈哈。”
烏麟軒聽到這種理由也是哭笑不得。
“烏嶺國崇文,氏族貴族都以讀書好,學文高為驕傲。你沒讀過幾本書這件事,跟我說說就好了,出去說要被人笑的。”
陸孟嘿嘿道:“我跟誰說呀?我整天就隻跟你在一起。”
這句話莫名其妙愉悅了烏麟軒。他的手在浴桶當中撥著水。
慢慢說:“戶部侍郎因為貪腐,很快就會舉家流放。這個案子你二表哥親自督辦,下手挺狠的,你父親腿都無法直立行走了。估計路上再顛簸或者沒有及時用藥,是到不了流放地的。”
流放地本來就很苦,男人如果半路死去,剩兩個女子,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烏麟軒伸手抓住了陸孟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看著她說:“你想管嗎?”
“這件事情如果你想管,我能幫你插手流放路上的事。岑溪世那邊還是要你自己去說。”
陸孟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水已經有點涼了,她往下沉了沉,靠進了烏麟軒的懷中。
在烏麟軒的懷中搖頭:“不管了吧。我父親這麽多年也沒有管我。”
陸孟說:“而且王爺你大概是誤會了,岑溪世會把我父親弄得那麽狠,大概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我死去的母親。”
“殺人償命,天道輪回。我舅舅岑戈雖然這些年不管不問,但是他不可能對自己姐姐去世的事情,絲毫沒有怨恨。”
“岑溪世會下手,應該是聽了我舅舅的命令。”
烏麟軒悶笑一聲,特別喜歡他的王妃撇清和岑溪世的關系。
他親了親陸孟濕漉漉的額角,說:“那需不需要我在路上好好幫你照顧照顧你父親?你的姨娘還有你的庶妹?”
雖然烏麟軒此刻的語氣很輕松,甚至是帶著笑意的。
但是陸孟知道,烏麟軒說的“照顧”,絕對不是普通的照顧。
陸孟推著烏麟軒的肩膀在水裡坐直,近距離看著他說:“我不希望你造太多的殺孽,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我對他們沒有太多的恨,我根本就不愛他們。”
陸孟笑著說:“都沒有愛哪來的恨呢。”原劇情之中,長孫老白臉那一家子可是都死絕了。現在落得個流放,顯然烏麟軒已經手下留情了。
烏麟軒聽著陸孟這樣說,很想問她,那你恨不恨我?
愛不愛我?
可是烏麟軒最後還是沒有問。他不會把自己陷入卑微的境地,他一點也不急。
烏麟軒從小到大,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他有足夠的耐心,足夠的手段。
他覺得他的王妃總有一天會喜歡他,像他喜歡她那樣。
兩個人把水泡涼了,這才衝一衝出來了。
相互之間擦著頭髮,然後又一起鑽進了被窩裡頭。
時間已經不早了,這個時間看話本子都有點晚了。實在是洗澡洗了太久。
尤其是知道了烏麟軒是個近視眼之後,陸孟對於熬夜看書這件事,也覺得不行。
兩個人躺在被窩裡,頭髮還沒乾呢,每個人頭頂上都墊著一塊乾的布巾。
他們臉對著臉說話,大部分都是烏麟軒說,陸孟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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