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伸手在她臉蛋上一處髒汙,用指節蹭了下。滿眼都是自己也不知道的柔情蜜意。
他動作做得極其自然,但是還沒離開的世家弟子們和皇子們的表情卻都怪異起來。
聰明點的都看出建安王妃上的去馬卻下不來了。建安王出手抱她下來,誰也再不敢說什麽,更說不出什麽。
但是這樣的姿態就過於親昵了。尤其建安王在外的形象,向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高深莫測的那一種。
簡單點來說就是建安王他崩人設了。
當然古代沒有ooc這種說法,可建安王當眾為建安王妃挽青絲別發簪的做法,卻讓那些和他一樣滿腦子爭權奪利的皇子們,忍不住揣摩他的用意起來。
疼女人的男人很多,四皇子烏鱗成便是個中翹楚,他後院的那些人都死心塌地地跟著他,個個都誇他好。
但是烏鱗成都不會這樣大庭廣眾的疼自己的女人。
此次百裡王和文山王的女兒們都在呢,建安王這樣的舉動,是想讓人覺得他待自己的女人好極了?
這手段未免拙劣,距離圍欄不遠的二皇子,陰沉的臉上露出一些哂笑。
烏麟軒做完了也覺得不合適,表情有些僵硬,臉都繃起來了。
他沒再說什麽,繃著臉轉身離開。
陸孟完全沒有覺得哪裡不對,他們兩個私下裡就是這麽相處的。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反正自然而然就這樣了。
她稍稍整理了下衣服,被婢女扶著到了台下,沒有馬上上台回座位,而是等著受賞。
到底也是馴服了馬王的女人呢。
延安帝大概已經認了,聲音不算冷,但也沒有什麽溫度,語調之中的輕慢藏也藏不住。
問道:“既然建安王妃與這戰馬有緣,那麽朕許諾的十萬金自然也賜予你。”
陸孟心裡一陣狂喜,然後延安帝又問:“除此之外,建安王妃可還有所求?”
這話問的,明顯是後面的承諾不想給了。讓她不要自不量力,見好就收。
陸孟記不得當時劇情裡面烏大狗馴服了踏雪尋梅之後,和皇帝提了什麽要求。
她確實應該按照烏大狗的叮囑,謝恩就好,什麽都不要,免得惹皇帝不高興。
但是吧……
陸孟仔細想了想,若說她之前只是個活靶子,經此一遭,她就是一面旗。上面鮮紅的大字寫著“我是虐文女主,但是我裝逼一流,是人就來虐我!”。
她也想低調,但是實力不允許啊!
於是陸孟沉默了一會兒,在皇帝不耐煩地“嗯?”了一聲的時候。
陸孟恭恭敬敬地行禮,然後端端正正跪下,說道:“陛下,臣妾想求一個恩典。”
陸孟姿態做得很低,甚至來了個五體投地的叩首,順便借著這個貓伸懶腰的姿勢,也抻了下今天一直為了保持儀態而僵硬的脊背。
這就多少有點不識好歹了,皇帝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身邊坐著的端肅妃抿了一下嘴唇。
女眷們擅長察言觀色,都知道延安帝這是不高興了,個個噤若寒蟬,只有之前的那個紅衣女子,一直眼睛熱辣辣地盯著陸孟。
所有人都沒想到她還真敢提要求。
皇帝略微沉吟的片刻說:“建安王妃想要什麽恩典?”
陸孟早就想好了怎麽說,因此開口十分順滑。
按照國際慣例,先從賣慘開始。
陸孟說:“臣妾生母死得早,沒娘的孩子在府中自然不受重視,父親公務繁忙,一年也同臣妾見不上兩面,更未曾請先生為臣妾啟蒙,因此臣妾在禮儀方面多有疏漏。”
“大婚之時進宮拜見太后,臣妾惹了太后老人家不高興,八月十五進宮參加宮宴,又因為自身福薄,沒了孩子。”
“承蒙陛下憐惜,允臣妾破格扶正,做了建安王妃,臣妾心中十分惶恐。”
言下之意就是我沒文化你別跟我計較,計較就是你小氣,反正我做建安王妃是你自己朱筆禦批的。
順便還給寵妾滅妻的長孫老白臉狠狠告了一狀。
反正她不怕家醜外揚,她現在是建安王妃。
而且陸孟這算是一箭三雕,提起了八月十五宮宴的那件事,端肅妃的面色明顯一白。費了好大的勁讓皇帝忘了,建安王妃這麽一提起來她當時就沒臉了。
端肅妃捏緊了手指,但誰又管她呢?
陸孟繼續說,“因此臣妾想為自己求一個恩典,求陛下賜臣妾一面免死金牌。”
陸孟說:“若他日臣妾犯下了什麽錯,不慎衝撞了哪位貴人,至少能憑借陛下的恩典,有一次重新改過自新的機會。”
本來求免死金牌這件事兒,有點小題大做。
但是陸孟加上了兩次進宮都受難的那些經歷,確實是鬧得沸沸揚揚,不算小事。還把她不存在的,但掉了的一個孩子拿出來說了說。
皇帝想不答應她,說她一個婦道人家用不上免死金牌,都沒有辦法去反駁。
至於會不會把皇帝得罪了,陸孟還真就不在乎。
反正這個老東西早晚會被烏麟軒取代,烏麟軒對他很明顯也沒有什麽父子之情。
陸孟說完之後,台上和台下的人都沉默,全部覺得她膽大妄為。
連剛比完射箭過來,專門叮囑讓她不要亂說話的烏麟軒也皺起了眉。
短暫的沉默,皇帝開口沉聲說:“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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