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一種從沒有過的眼神看著烏麟軒。眼裡沒有了恐懼和退縮,反倒滿是被那一碗熱茶燙化的一些難言情緒。
她這一刻,甚至有點崇拜烏大狗。
“你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幹什麽?”烏麟軒很敏銳地發現陸孟的眼神變化。
陸孟她說自己不懂狗的快樂和憂愁。
其實烏麟軒很多時候,也不太懂他的王妃腦子裡都在想什麽東西。
但是像這種時候,眼神的交流顯然是可以跨物種的。
烏麟軒被看得發毛。不知道這種眼神叫做“看愛豆的眼神”。
他很自然地把陸孟的眼神曲解了,壓低聲音說:“你是想親自試一試,那碗雞湯有沒有作用嗎?”
陸孟眼睛裡面那一點濾鏡,很快就被烏麟軒戳破了。
“不行的。”陸孟自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渾身暖洋洋的,也懶洋洋的。
她捧在手裡說:“太醫令說你身體的余毒未清,不能貿然行房事。我都聽見了。”
“太醫令才沒說後面那一句。”烏麟軒說。
陸孟搖頭:“再等一等,等你好一點。病中行房是大忌,而且南疆的回信還沒傳回來。”
陸孟還是有一點懸著心。因為她不光問了槐花,那藥對男子有沒有作用。她還問了槐花男子喝了那種藥之後,會不會影響身體健康。
烏麟軒聞言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陸孟把鴿子放出去之後,就已經有人稟報過烏麟軒,那飛鴿傳書當中的內容了。
這建安王府當中飛出去一隻蚊子,烏麟軒也能知道它是公是母。他的王妃和南疆的傳信,烏麟軒自然會知道內容。
烏麟軒想到飛鴿傳書中那些急切的語言,心情有點愉悅。
他的王妃並沒有提及到他,卻字字句句都是在關心他。
烏麟軒側頭看著陸孟,今天他誤喝了雞湯,就把她嚇得小臉煞白。
還說不在乎他?
“好吧。”烏麟軒撐著手臂說:“那就等我身體當中余毒清除,南疆傳信回來,王妃再來試一試雞湯對本王的影響。”
陸孟斜眼看了他一眼,如果是平時她肯定會反調戲回去。不想讓他佔上風的方法太多了。
烏麟軒偶爾能說一兩句隱晦的調情的話。
但他這個人,骨子裡還是很保守。稍微過界一點的言行舉止,就能惹得他面紅耳赤。
可陸孟今天沒說話,讓烏麟軒短暫佔了個上風。
她把茶杯放下,起身說道:“王爺你休息吧,時間不早了,我也回去休息了。”
陸孟說完之後起身朝外走,走了幾步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就見烏麟軒跟在她幾步遠之外。
“門口就有婢女,我也不怕黑,王爺不用送了。”陸孟說完推開門走出去。
然後門口的兩個婢女齊齊地朝著建安王行禮。
烏麟軒走到陸孟的身後,剛才佔了上風,調戲了他的王妃。他心情更好了。
他用胸膛撞了一下陸孟肩膀,說:“誰說我是送你,我是要和我的王妃一起入寢。”
兩個婢女正是秀雲和秀麗,被陸孟養的直眉楞眼。見到兩位主子調情也不知道低頭,紅著臉瞪著大眼睛在那看。
這一次陸孟有心讓著烏麟軒一回合,結果烏麟軒活活讓兩個婢女給看得不好意思了。
“看什麽看,都下去!”烏麟軒把兩個婢女給攆走了。
然後抓著陸孟的手,慢慢朝著後院的方向走。
今天才是正月十七,月亮還圓著呢。這個時候連街上的商販們,都沒有收攤呢。
清亮的月輝,灑在兩個手拉手的人身上,他們都走得很慢。這後院四周點的一些燈,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奇奇怪怪的。
尤其是有夜風吹過,有些燈籠光線把兩個人的影子扯來扯去。
但最終映在地下的,雖然有一些變形扭曲,卻有一部分已經重疊了。
兩個人幾乎是用蠕動的速度,在後院閑晃著,走到了陸孟屋子的門口。
屋子裡面之前被兩個人鬧翻的地方,婢女們都已經打理好了。
就是半夜三更的,被烏麟軒給劈壞的那一張桌子,還沒有讓人重新修補上。也沒有新的拿過來換。
所以屋子裡面一進去少了一張桌子,寬敞了不少。
烏麟軒看了一眼擺在貴妃踏小桌子上的茶杯茶壺,側頭對陸孟說:“明天讓人把我那屋的桌子拿過來吧。”
“我那桌子比你這個大多了,中間就算擺一個紅珊瑚。也能放得下茶杯茶壺。”
陸孟聞言笑了起來,烏麟軒不止一次提過他那株紅珊瑚。
就是因為陸孟走的時候把它給扔下了,烏麟軒一直耿耿於懷。
實在是那個東西太重,一動就會損壞才沒拿。根本也不是想要恩斷義絕。
“好啊,那明天就拿過來。”
陸孟一直都是懶得解釋的,但是今天烏麟軒確實讓陸孟覺得他境界有兩米八。
於是陸孟說:“其實我很喜歡紅珊瑚。可惜我當初往將軍府當中倒騰金銀財寶的時候,走得太急了。那個東西一搬就容易損壞,所以就留下了。”
“王爺不要吝嗇地收回去就好。”
陸孟說完之後,烏麟軒果然很開心,肉眼可見的開心。
小犬牙一直都在外面露著。在屋裡面轉了一圈,走到陸孟一直擺著的鳳冠前面。他伸手撥了撥鳳冠的垂珠,又說道:“其實你的眼光不太好,金銀財寶有的時候不是最值錢的,我那屋子裡,最值錢的是雕刻的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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