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孟不敢想象烏麟軒會乾出什麽樣的事。
眼見著烏麟軒朝著銀月郡主又走了一步,陸孟連忙喊他,聲音都有一點破音。
“王爺!”陸孟清了清嗓子,看到烏麟軒的腳步頓住了。又連忙說:“無論你想做什麽,至少不是現在。”
“你現在就算把她活活打死也沒有用,你沒聽她說母蠱在她的身體當中嗎?”
“你需要洗澡。然後讓太醫令給你看病,總會找到解法的……”
烏麟軒側頭看向陸孟,眼中已經是猩紅一片。乍一看上去和地上躺著的銀月郡主,竟然分不清誰才到了絕路,誰才是瘋的那一個。
陸孟沒有在說什麽,只是看著烏麟軒。
她能做的都做了。能說的也都說了。
如果他不肯聽勸,陸孟也沒有其他辦法。
原劇情當中陸孟已經忘記巫蠱師,是死在烏麟軒發現自己中情蠱前面,還是死在烏麟軒發現中情蠱之後。
她現在也需要點時間好好理順清楚這件事兒。然後再考慮要不要把巫蠱師的事情告訴烏麟軒,怎麽告訴,這需要技巧。
話說巫蠱師應該能解情蠱吧?
陸孟得找個時間問一問……如果她把巫蠱師的命保住了,那他會不會為她所用?
陸孟雖然看著烏麟軒,可她心思已經飛到姥姥家去了。
這樣僵持的時間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只有片刻。
烏麟軒最終腳步調轉了方向,再也沒有看一眼銀月郡主。而是直勾勾盯著他的王妃,朝著他的王妃的方向走過來。
陸孟這次沒有躲開,因為銀月郡主已經說了,蠱蟲不會停留在皮膚表面。
那就沒有傳染性。
所以陸孟還朝前迎了兩步,非常主動地抓住了烏麟軒的手。
烏麟軒的臉色陰沉得嚇人。這幾步走得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看上去馬上要拿刀上街上無差別砍人了。
如果陳遠在這裡肯定又跪了。正常來說,烏麟軒很少有這種表情,有的話是沒人敢碰他的。
可是陸孟跟他在一起時間也算久了,知道他真正生氣是什麽狗德行。已經不靠看臉色去分辨他的情緒。
他能走過來。就說明他聽勸了。
聽人勸吃飽飯!
不過抓住他的手之後,這才發現他手心冰涼,而且手指很僵硬。
害怕了?
陸孟猜測他是害怕。幾次感覺到他渾身冰冷的時候,都是他露出恐懼表現的時候。
比如昨天晚上。他就應該是害怕自己不讓他進來,渾身涼的連雪落在睫毛上都不化。
原來鬼畜虐文男主角也會害怕呀?陸孟一邊覺得自己猜對了,一邊心裡還挺稀奇。
陸孟抓住他的手,一邊朝外走,一邊兩隻手搓他一隻手。
手動把他的手搓熱。
很小聲地埋怨:“我就說不見她,你就非得見。我拉著你跑,你非得顯示你有多能耐,你非得得瑟……”
還掰人家手腕。
怎麽樣現在人家掰著你命根子了吧。
以後不跟她搞就要死,陸孟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
陸孟還想說你不用害怕,問題應該不大。說不定巫蠱師能解。
但是陸孟最後還是沒說,她也得掌握一個度。
無論是巫蠱師的事情,還是她看透烏麟軒這件事。烏麟軒這種要強的性子,害怕的時候你可以知道,但你不能直白的戳穿。
他會惱羞成怒,會下意識地改變自己。像一條變色龍一樣,下次你就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麽顏色了。
所以陸孟只是搓著烏麟軒的手,領著他出門領著他去沐浴。
來的時候是烏麟軒牽著她,去沐浴的路上一直都是陸孟牽著他。
抱怨完之後陸孟也沒有再說別的,讓烏麟軒自我消化一下。
烏麟軒沐浴一向不用別人伺候,他不習慣婢女,陳遠現在又不在。
陸孟猶豫了一下沒有出去。站在浴桶的邊上,看著烏麟軒洗澡。
雖然她不會伺候人,烏麟軒也根本不需要。
他都嚇得手腳冰涼了,陸孟難得對他發了一回善心。不過這善心也是因為他還挺聽話的,到底是沒堅持讓月回殺人。
其實陸孟還是覺得他該。
大鵝怎叫的?
該呀該呀該呀!
咱就不說壞事兒乾多了要遭報應,在這個小說世界的人,顯然不歸地府管。
而且陸孟穿越過來這麽長時間,現在對任何人都升不起憐憫之心。因為這個世界的紙片人,並不紙片,他們都是很“豐滿”的,也很複雜。
純粹的生長在這個人吃人的社會環境當中,在陸孟那個世界的善與惡無法來衡量他們的行為。
他們很多人,就連後宅女子都算在內,殺人跟嗑瓜子兒似的。
就拿銀月郡主和永樂郡主來說,都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就心眼子長得蜂窩煤一樣,黑得透透的。
陸孟十五六的時候,還殺人算計人?她是真的連個螞蟻都沒有去故意碾死過。就是個只知道紅燒肉好吃的傻子。
所以陸孟總結了一下,簡而言之就是……這世界沒幾個好東西。
一個個都不值得陸孟共情。
咱就是說針對這一次烏麟軒中招。陸孟好容易反應快一次,長了一小塊良心想拉著他一起跑。
孫子說得好,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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