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低下了頭,嘴唇對準了他傷口的位置,開始吸血。
把那些毒血吸出來,這是陸孟能夠想到的唯一延緩烏大狗死亡的方式。
但這真的是非常的難以忍受,鮮血在口中的滋味陸孟這輩子也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她把那些血都吐在地上,再度低下頭,吸了一口再吐地上。
在腦中問系統,毒有沒有減輕。
系統這一次還算配合,一直在根據她的動作告訴他,毒血清除之後,烏大狗中的毒確實少了一些。
陸孟整整吸了十幾口,烏大狗的傷口短時間都不出血了,她才堪堪停下,然後一陣乾嘔。
生理性的口水,讓她把口裡的血腥吐的還算乾淨。
陸孟呸呸吐了好一會,這才抹了抹嘴看向烏大狗。
他竟然醒著。或者說只是眼睛睜開,眼神和精神都很渙散,像之前在樹洞的時候一樣。
陸孟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還是那麽燙,真得好燙啊,這樣燒下去會不會變成個傻子?
可是陸孟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了。
想了想之後開口說了那句台詞:“王爺,你快走吧不要管我。”
腦中叮的一聲,台詞提示捕捉成功。
系統:“……宿主牛逼。”都這種情況了還能趁著男主角神志不清,見縫插針地補台詞。
今天晚上經歷得太多了,現在陸孟整個人在害怕和崩潰的邊緣遊走的時間久了,很麻木但又很清醒。
陸孟把烏大狗的衣襟重新整理好,躺在了烏大狗的身邊,避開了他的傷處輕輕抱住了他。
希望救兵趕快來!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夜色越發濃重,夜風帶動窸窸窣窣的樹葉聲響,從凌遲的刀刃,變為了一聲聲催命的鼓點。
催的是烏麟軒的命,也是陸孟的命。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孟已經喪失了時間的概念。
她把自己沾染了鮮血的那一層衣服給脫了下來,蓋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他們的周遭都是橫七豎八已經僵硬的屍體,陸孟真的好疲憊,她一輩子都沒這麽累過,可陸孟根本不敢昏死。
她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在腦中問系統,烏大狗的狀況怎麽樣。
自然是一次比一次糟糕。
可把毒血吸乾之後,毒性的發作沒有那麽快了,還能再熬著等一等,說不定援兵很快就來了。
就在天邊泛起一點白,林中也漸漸能夠輕易視物的時候,陸孟隻感覺自己頭疼欲裂,而且口乾舌燥得厲害。
她在地上根本躺不住了,撐著手臂起身,這才借著細微天光,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全都是血,乾涸的血跡硬邦邦的,烏大狗身上也都是。
不過至少他們都沒死。
救兵依舊沒有來,追兵也沒有來,陸孟知道這個地方不適合繼續待下去,可她又不能貿然的挪動重傷的人。
他這一夜凝固的傷口,如果亂動的話肯定會再度流血的,他有多少血也經不住這麽流。
陸孟按著自己的頭,起來之後準備去周圍找點水,再找一找有沒有那種刺淮的樹葉,聊勝於無。
烏大狗又失血又發高熱這麽久,肯定急需補充水分,而且陸孟也實在是又渴又頭疼。
陸孟起身,好歹躺了一晚上她現在有行走的力氣,可起來走了幾步之後,她就發現自己走不了直線。
陸孟在腦中問系統:“我這是怎麽了?是被傳染了風寒嗎?”
可是陸孟摸她自己,她根本感覺不到自己在發熱。
系統說:“你沒有得風寒,你只是昨天吸毒血的時候不小心咽了一點,中毒了而已。”
陸孟:“……操。”
“放心吧不嚴重。”系統說:“不致命。”
陸孟動了動乾涸的嘴唇,真的一句話都不想再說了。
系統也不說話,陸孟和它好幾個月都沒有昨天晚上說的話多。現在正是“兩看相厭”。
陸孟不敢離太遠,在林中走了一段,時不時地回頭看一眼,朝著草木茂盛的地方走。
她的運氣還不錯,沒走多遠就聽到了水聲。
陸孟邊走邊脫了一件衣服,準備像昨天一樣,把這件衣服弄濕之後,把水帶回去。
可是等她走到了溪水邊上,她的頭疼得越來越嚴重,眼前甚至都開始出現了重影。
陸孟看到了一條小溪,掩映在綠植的後面。她朝著溪水邊走過去,跌跌撞撞,不小心絆在一個石塊上,摔在了地上。
她手中的衣服落在了水中,水流把衣服帶走了,但是陸孟沒有力氣再去抓回來。她強撐了一晚上,此刻再也起不來,連回頭看一眼烏大狗的方向也做不到了。
陸孟意識開始渙散,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仿佛聽到了密集的腳步聲和叫喊聲。
好像有人在叫她——王妃。
去他奶奶的王妃。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王妃過得像她這麽慘,陸孟想回家。
回她自己那個家。
哪怕她的父母都已經重組家庭了,他們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去哪邊都格格不入。
可她至少還有一個自己買的小窩,還有自己的事業。雖然奶茶的店不大,但能夠支撐她想要的很多東西。
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找到一個和她共度余生的人。
不用像烏大狗那麽好看,甚至不用有出息。只要性格溫和待她好,在她夜裡怕鬼的時候能陪著她,不需要她徹夜點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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