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深林當中,陸孟的生存能力為零,現代授課並不教授荒野求生。陸孟甚至都不知道回王府要往哪個方向走。
再者說陸孟怕黑啊,她怕鬼!哪怕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那她也害怕!
“王爺你等等,我再想想別的辦法,我一定想辦法把你弄上來,”陸孟說:“你別急……”
她說讓烏大狗不要急,其實急的是她自己。
她不跟烏大狗在一起呆著,死亡幾率才更大,就算這樹林當中沒鬼沒有猛獸她也能夠找到回王府的方向,陸孟還是不可能走回去的。
於是陸孟又開始悉悉簌簌地到處找東西,只不過樹藤不是太細就是太粗,不是太短就是無法著力。
最後陸孟把自己折騰出了一身汗,又回到了洞口邊上,聲音有一點絕望。
“怎麽辦,”陸孟的聲音透著說不出的可憐,“找不到合適的樹藤,天色太黑了,我看不清楚很多東西……”
“茵茵別怕。你不用管我了,一直往西走,就能從這片林子裡出去。”
烏麟軒開始給她指路,他的聲音像來自森林當中的魔鬼,不緊不慢地引誘她入深淵:“一直往西大概走二十幾裡,就會看到一個小村莊,到那裡你就可以輾轉回到皇城。”
陸孟聲音一頓,迷茫的四外環顧了一圈,心說:能不能別跟我扯什麽東南西北?我現在能分得清上下左右就已經很厲害了!
而且要她步行二十幾裡?還是山路?
再見吧!生命。
“你不要說這種話!”陸孟焦急道:“我這就想辦法把你弄上來,我有點害怕……”
陸孟隔得時間越久,越不敢朝著四外看,她看哪個樹影都像是鬼。
陸孟強自鎮定下來,開始想辦法,想啊想啊想。
烏麟軒時不時的發出聲音給她指路,告訴她怎麽從這一片林子裡頭離開。
告訴她怎麽拋棄他,跟別人求救。
陸孟全當他是狗放屁。
然後靈光一閃,開始脫衣服!
激動地對烏大狗說:“王爺我想到辦法了!你別怕,我馬上就能把你拉上來。”
“我昨天晚上因為天氣冷而且下了雨,特意穿了很多衣服,一共有七八層!”
陸孟一邊脫一邊給自己點讚,她太機智了真的!
她把這些衣服都系在一起,不就能像一個長長的床單一樣放下去了嗎?!
而且這洞口不遠就有一顆大樹,她直接拉烏麟軒是拉不動的,但是如果借助那顆大樹,繞過樹乾處扯的話,說不定有點希望!
陸孟說話的功夫已經脫掉了兩層衣服,然後稍微擰一擰,把兩個袖子纏在一起爭取做到最長又結實。
對烏大狗說:“等一會兒王爺把一頭系在自己的腰上,然後我借助大樹,就能把王爺拉上……”
陸孟本來就怕鬼,正激情四射的演講呢,突然間看到洞口處扒上來一隻手。
這隻手蒼白至極,皮肉外翻。在月光之下怎麽看都不像是人的!
陸孟頓時張了張嘴,像一條渴水的魚一樣,又被嚇狠了,她嚇狠的時候發不出來聲音。
然後就像看著恐怖片貞子,一個黑乎乎的腦袋隨著這隻手從樹洞裡面拱了出來。
陸孟瞠目結舌,身上脫了一半的衣服掛在肩膀上,雙腿下意識地朝後蹬了蹬,卻一點都沒能挪開。
折騰了這麽一大通身上真沒力氣了,否則她肯定爬起來就跑。
然後……她就眼睜睜看著那個黑黑的腦袋從樹坑裡面拱了出來,接著是上半身,然後整個人都出來了,就趴在她不遠處。
陸孟都不會說話了,就直勾勾地瞪著。
現在不是害怕了,而是震驚。
結果這個人側頭看了陸孟一眼,張開了雙臂抱住了陸孟的腰。
陸孟整個人一個激靈。
後知後覺的感覺自己的腦殼都變成翻蓋的了。
現在就已經翻開了,她的腦子暴露在這秋夜之中呼呼地冒著傻氣。
他是故意的!
操操操操操!
這個狗東西是故意的!
故意讓她先爬上來,故意讓她去找東西,故意跟她說自己活不成了讓她走,還“好心”地給她指路。
陸孟舔了舔嘴唇,整個人繃緊,像一條已經僵死多時的魚。
烏麟軒沒有從地上坐起來,而是就這麽躺著抱著陸孟的腰,身體像一個杓子一樣圍繞著陸孟。
聲音帶著些許笑意說:“茵茵害怕了嗎?我的腿好疼啊。”
烏麟軒說:“有一條腿用不上力,我還以為我上不來,結果聽到茵茵害怕了,我就顧不上了……”
“我出來了,茵茵是不是怕黑呀?”
烏麟軒抱緊陸孟,甚至用手掌撫弄著她的後背說:“不用怕,我在呢。”
陸孟心說我可去你大爺的吧!
我怕什麽?
我害怕鬼,但鬼卻並沒傷我分毫!*
陸孟默默地抓起了自己的衣服,看著她好容易卷成的衣服卷,兩隻手抓著兩頭使勁抻了抻。
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她如果拚盡全力,能不能把烏大狗勒死在這裡的可能性。
這個狗東西實在是太狗了,與其放出去禍國殃民,不如她“大義滅夫”!她在外面都急得冒汗了,這狗東西在裡面悠哉悠哉的“釣魚”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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