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實不是小說呀。”明芙故作輕松的語調:“而且不是還剩下百分之五呢嘛。”
能讓她安心的,百分之百都不一定會做到,更何況是九十五。
“可——”
陶璐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明芙打斷:“璐璐你專心開車,我頭有點疼,眯一會兒。”
說完,她手肘撐在車窗上,閉上了眼。
陶璐見狀也不好再繼續說下去。
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陶璐歎了口氣。
和明芙住這麽些年,陶璐也還算了解她。
明芙是個挺堅韌積極的姑娘,臉上每天都掛著笑,畫著淡妝神采奕奕的去上班,在工作上遇到煩心事也能很快解決,生病也不會麻煩別人,自己去醫院掛號吊水。
有時候陶璐因為想不出情節崩潰到哭的時候,明芙會陪在她身邊,等她情緒穩定下來後幫她一點點梳理。
陶璐覺得,好像沒有什麽能難得倒明芙。
但她在感情方面,好像很冷靜,也很矛盾又消極。
她們兩個晚上不忙的時候會坐在客廳一起看電影,她記得他們兩人看泰坦尼克號的時候,她認為女主和男主那麽相愛,女主不應該再和別人結婚,不然就是對男主的背叛。
明芙給當時哭得稀裡嘩啦的她遞了張紙,很平常的語氣:“這世上愛而不得的人太多了,相愛過一場已經很難得了,沒必要困在一段已經結束的感情裡,影響自己以後的生活,人都是往前看的,或許沒了對方還可能會過得更好。”
像是說給她聽,又好像是說給自己聽。
明芙有時候會盯著手機在發呆,在她們剛開始合租的時候次數尤為頻繁。
陶璐看到過很多次,明芙的手機界面顯示的是購票軟件,目的地是倫敦。
她每次一點開,就會看很久,回過神來後又退出。
什麽都沒做。
她手機裡的天氣軟件,除了京城,還有一個就是倫敦。
所以在她說出那句話的一瞬間,陶璐便十分肯定,明芙被困在了一段感情裡出不來。
或者說她自己根本就不想出來。
她還有個很寶貝的胸針,寶貝到每天晚上要握著那枚胸針才能睡著。
陶璐偶然看到過那枚胸針背後刻著幾個字母。
具體是什麽,她沒看清過。
女人敏銳的第六感可以滲透到各個方面,自從那天明芙叫陳嶼舟來家裡吃火鍋,陶璐就看出了端倪,後來在陳嶼舟家的廚房看到明芙和他的相處後,陶璐便肯定陳嶼舟和明芙之間一定有故事。
可是明芙卻在聽到她分析說陳嶼舟喜歡她的時候,一直否定。
即便條件很充足。
不是那種嘴上說著沒有心裡樂開花的矯情推脫,她是打心底裡不肯承認。
就好像她一次不承認,就能給自己多點退路。
但她卻又忍不住去靠近陳嶼舟。
一邊矛盾的靠近一邊消極的否定。
陶璐不知道什麽造就了明芙這種性格,但她覺得明芙這麽好,一定會遇到一個能讓她交心托付的人。
希望陳嶼舟會是那個人。
因為是他的話,明芙一定會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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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打開門到家,陳嶼舟的消息也跟著進來了。
像是算好了時間一樣。
【C:到家了嗎?】
【明月照芙蕖:嗯。】
【C:晚上想吃什麽,給你補補。】
回來的時候明芙告誡了自己一路,心理暗示給的多了,現在看到陳嶼舟的消息下意識的想退縮。
【明月照芙蕖:不用了,謝謝。】
“對方正在輸入中”幾個字出現在聊天框最上方,好半晌都沒再發來一條消息。
明芙也關了手機沒在看。
一個團隊或者公司的領導者是什麽風格,就決定了他手下的人是什麽風格。
徐秋宏是個老活寶,瑞升事務所的人也個個都是歡脫的性格,相處起來和家人一樣。
事務所其他人知道明芙出院回家後,集體翹了班拎著禮品上門探病。
各種燕窩人身黑芝麻成箱成箱的送過來。
明芙看著客廳角落裡堆得像小山一樣高的補品哭笑不得:“我真的沒事,你們別破費了,都拿回去吧。”
其中一位西裝革履,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說道:“這有什麽破費的,買這點東西的錢還不夠付我谘詢費的,給你你就收著。”
“錢師兄你這麽說就太拉仇恨了吧。”明芙的助理何來哭了一嗓子:“這簡直是深深刺痛了我們這些小助理的心,能不能低調一點啊。”
瑞升事務所大部分都是徐秋宏的學生,師出同門,大家都以師兄師姐相稱。
徐秋宏喝了口水,接話:“他都姓錢了,你還指望他能多低調。”
眾人一陣哄笑。
朱樂樂想起什麽,猛地拍了下大腿:“對了明律!這麽個大喜事忘了跟你說了。”
明芙看過去:“什麽事?”
“就你接的那駕車撞人的案子,被告今天上午的時候被警察帶走了,連二次庭審都不用了,直接判刑關進去了。”朱樂樂不加掩飾的笑了兩聲:“而且昨天開車想撞你那人也是他,罪上加罪,懲罰翻倍。”
明芙猜到了這兩件事的幕後主使是誰,但是沒想到才過了一晚上事情就得到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