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芙點頭:“嗯。”
搬著椅子出去,陶璐已經坐在餐桌邊開始往鍋裡放菜了。
明芙正要說把椅子放在陶璐旁邊,就見陳嶼舟拿著椅子走到了對面,放下椅子坐上去。
“......”
陶璐瞥見明芙還站著,催她:“芙寶你還站著幹嘛呢,坐啊。”
明芙回過神,“哦”了聲,走到陳嶼舟旁邊坐下。
“呀,忘拿酒了。”陶璐站起來,一邊往廚房走一邊問:“芙寶你喝嗎?還有帥哥?”
明芙還沒說話,陳嶼舟就先一步開口:“她不能喝酒,我都可以。”
屋內兩個女人齊刷刷的看過去,陳嶼舟不緊不慢的解釋:“經期不能喝酒,而且你胳膊還有傷。”
隨後他又淡淡的拋出兩個字:“醫囑。”
“傷?”陶璐一聽明芙受傷了,也沒注意陳嶼舟怎麽會知道她在經期這件事,立刻跑過來抓著她的胳膊看:“哪來的傷?什麽傷?怎麽弄的?我說你怎麽大夏天捂得這麽嚴實呢。”
明芙被她這一驚一乍弄得哭笑不得,“沒什麽,就是不小心磕到牆上了,破了點皮。”
聽她這麽輕描淡寫,陳嶼舟皺皺眉,倒也沒說什麽。
陶璐捧著明芙的胳膊仔仔細細看了兩圈,確認沒什麽事後放下,“沒見過不小心磕成這樣的,你別是又碰上什麽不講理的委托人了吧?”
明芙主攻刑辯,但也涉及民事糾紛。
民事糾紛能碰到各種各樣的人,尤其碰上離婚案件,委托人家裡那邊沒處理好,律師也會跟著倒霉。
明芙又是個熱心腸,就喜歡幫底層百姓解決問題,碰到的人就更千奇百怪了。
陶璐雖然平時沒個正型,但訓起人來也是一套一套的:“你說你,隻專攻一向不就行了,要是收錢就不說了,偏偏你還免費給他們法律援助,真是吃力不討好。”
明芙溫吞的笑了笑:“真的沒事,過兩天就好了。”
“懶得說你。”
陶璐翻了個白眼,去廚房拿飲料。
餐桌這邊只剩下明芙和陳嶼舟,她明顯的感覺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偏頭看過去,男人的臉色有點冷。
遲疑兩秒,她問:“怎麽了?”
好好地怎麽突然冷臉了,怪嚇人的。
陳嶼舟也看她。
為了方便做飯,明芙隨便把頭髮挽在腦後,八字劉海也用夾子別在兩邊,巴掌大的小臉素淨白嫩,眼裡帶著疑惑。
陳嶼舟總是抵抗不住明芙這麽看他。
他撇開眼,舒了口氣:“沒事兒。”
說完覺著語氣有點硬,又補上一句:“你一會兒別吃辣,遵醫囑。”
“知道了。”
陶璐拿了兩瓶啤酒一瓶葡萄汁回來,分別遞給他們倆,想起什麽,問:“帥哥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陳嶼舟沒說話,桌子下的腳踢了明芙一下。
明芙不解的看過去。
“介紹介紹啊。”他說:“我不是你高中同學麽。”
陶璐咬著筷子,目光在對面兩人身上來回轉。
高中同學又不是男朋友,怎麽還指定讓人介紹啊。
多年寫言情小說的經驗,讓她覺出來了點不對勁的苗頭。
明芙也沒覺著有這麽不對勁的,跟陶璐介紹:“陳嶼舟,島嶼的嶼,泛舟的舟。”
陶璐“謔”了聲:“名字也像小說男主。”
這句話讓明芙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陶璐之前在電梯裡說的話,臉上的溫度又開始上升,她從鍋裡加了一筷子肉放到陶璐碗裡:“璐璐,吃肉。”
“喔,你倆也吃。”在肉面片,陶璐很快被轉移了注意力,塞了片肉進嘴裡,滿足的喟歎了聲:“兩百塊錢一片的肉就是不一樣,芙寶你真好,給我買這麽矜貴的肉吃。”
想起自己大出血的真實原因,明芙慚愧的埋下頭,默默吃肉。
白嫖了一頓飯陳嶼舟也不好什麽都不做,吃完飯主動提出刷碗。
陶璐回了房間繼續改稿子,明芙在廚房裡陪著陳嶼舟。
他刷完一個碗就遞給明芙,她擦乾之後才放進櫥櫃裡。
男人被水衝刷的指尖泛著涼意,時不時碰到明芙溫熱的手指。
他們兩人之間好像很少有這麽沉默的時候,陳嶼舟總是會逗她說話,她不理人的時候他就有一大堆理由給她講,直到說到她出聲為止。
現在他不再主動,明芙也不是個會找話題的,他們隻安靜的做著這流水線一般的工作。
把最後一個碗放進櫥櫃,明芙扯了張衛生紙遞給陳嶼舟擦手。
“晚上洗澡注意點別碰水。”陳嶼舟擦乾手,把紙扔進垃圾桶,看了眼她的胳膊:“明天晚上下班回來過來找我,給你換藥。”
明芙拒絕:“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可以。”
“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陳嶼舟說:“你要真可以,還會帶到醫院等我發現?”
明芙啞口無言。
陳嶼舟“啊”了聲:“還是說你故意讓我看見的。”
“……不是。”
明芙憋出來兩個字。
“那就好。”陳嶼舟點點頭,“走了。”
陶璐一直在房門口聽著外面的動靜,等陳嶼舟一走就跑了出來。
明芙一轉身看到一臉審視的陶璐,愣了愣:“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