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芙沒躲,任由他靠著:“還可以。”
“你要玩嗎?”她問。
“你玩,我看著。”
後半程就是明芙一人單挑他們所有人,陳嶼舟穩穩的坐在她旁邊給她撐場子,明芙每贏一次,他臉上就會出現與有榮焉的神情。
從酒吧出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
陳嶼舟照舊送明芙回去。
他今天自己開了車。
明芙沒告訴他自己住在酒店的事,看著窗外熟悉的景物,她隻覺得胃裡一陣一陣的惡心。
一路上陳嶼舟都抓著明芙的手,明芙也沒躲,隨著他。
小姑娘今天乖的不行,又是給牽手又是給抱的,陳嶼舟隻覺得自己深陷在幸福的泥潭裡不可自拔。
“想好怎麽跟我說了麽?”
他沒忽略掉明芙今晚的反常,她多半是在家裡受了委屈才大半夜跑出來找他。
明芙知道他指的什麽,搖了搖頭:“沒什麽。”
頓了頓,她又補上一句:“我不想說。”
陳嶼舟看她兩眼,“行,不想說我就不問。”
他一向不舍得逼她。
車載廣播隨機播放著音樂,聽到一首歌,明芙覺得旋律格外耳熟。
仔細辨認一會兒,聽出這是之前學校廣播站在大課間放過的歌曲。
當時她隻清楚的聽到一句。
現在她聽到了另一句——
“燈火闌珊,我的心借了你的光是明是暗。”
明芙手指微動,目光轉向右側窗外。
到了小區門口,陳嶼舟還想跟著一起下車,明芙沒讓。
知道她心裡有事,陳嶼舟也沒跟她對著乾,只在她下車的時候拉住她,問:“明天帶你出去玩?”
明芙撒了個謊:“明天,我和薌薌約、好了。”
“行吧,讓你等了我那麽多天,這下換我等你了。”
明芙垂眸看了眼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後天,是畢業典禮。”
陳嶼舟“嗯”了聲:“然後呢?”
“後天見。”她說。
陳嶼舟笑起來:“行,後天見。”
等他開車離開,明芙摸出兜裡的胸針,輕輕的歎了口氣。
那些話,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來。
也幸好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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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立畢業典禮那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六月初的天還不是很熱,微風吹在身上很舒服。
京城好像很少有天氣不好的時候,不像南方,梅雨多,一年四季陰天佔據多一半。
過了兩天,巴掌印已經完全消了下去。
明芙收拾好行李,拎著箱子下樓,辦理了退房手續,她把行李箱寄存在了前台,畢業典禮結束過來取。
陳嶼舟提前給她發了消息說被吳鵬旭提前叫回了學校幫忙,不能來接她了。
明芙回了個“好”。
她搜了下酒店到學校的路線,步行去了公交站。
她還是更喜歡坐公交一些。
長立有什麽大型活動一律都在大禮堂舉行,畢業典禮也不例外。
畢業典禮其實挺無聊的,無非就是各個領導挨個講話,回憶一下往昔在展望一下未來,給予他們這群畢業生一些耳熟能詳的祝福。
陳嶼舟是被吳鵬旭叫來當後勤的,典禮開始了十分鍾後才跟著吳鵬旭回了九班所在的位置。
禮堂裡鬧哄哄的,每個班都沒著急走,堆成一堆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麽。
好像畢業的傷感現在才後知後覺的湧來。
明芙不記得是從誰先開始的,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好幾個人擁抱過了,不過全都是女生,陳嶼舟就站在她身後,跟尊大佛一樣,沒有哪個男生敢不要命的在太歲頭上動土。
擁抱永遠是表達離別最好的方式。
明芙不是很喜歡和不熟悉的人有肢體接觸,但是在今天這個日子,她沒拒絕。
和班上的女生挨個抱了一圈,輪到鄭顏薌的時候她緊抱著明芙不撒手,鼻涕眼淚糊了滿臉:“芙寶我舍不得你嗚嗚嗚……”
明芙笑著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會再見的,別哭。”
鄭顏薌埋在明芙的肩膀蹭了蹭:“那我也舍不得你,我跟你同吃同睡了一年多,上了大學你就要跟別人去睡了。”
說完這句話後莫名感覺有點冷,她下意識抬頭看了眼。
然後就對上了陳嶼舟微眯的眼眸。
“……”
鄭顏薌從明芙懷裡直起身子:“那什麽芙寶,我感覺我好像被大佬盯上了。”
明芙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鄭顏薌在說什麽,她轉頭看過去。
鄭顏薌十分有眼力見的走開,把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明芙看著陳嶼舟,“要抱、一下嗎?”
“還行,總算是想起我了。”他朝她張開雙臂:“你來抱我。”
明芙上前一步,和那天晚上一樣,額頭抵上他的肩膀。
原以為她能控制的很好,不成想在靠近陳嶼舟的那一秒,情緒鋪天蓋地的湧來,瞬間逼紅了她的眼眶。
其實也正常。
她碰上陳嶼舟的事情,很少能做到真正的若無其事。
到底沒忍住,吸了下鼻子。
陳嶼舟手一頓,隨後把她抱進懷裡,附下身,下巴擱在她肩上,溫柔的拍著她的背,哄她:“哭什麽,以後又不是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