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嶼舟解開安全帶,叮囑明芙:“慢點開,注意安全。”
明芙點點頭:“你也是。”
陳嶼舟下了車,朝明芙擺擺手,等她拐過十字路口才轉去停車場。
想起剛才在餐桌上明芙那片刻的不對勁,他掏出手機給陳禾女士撥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接通,陳禾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喲,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啦?我居然接到我們家大忙人的電話了。”
陳嶼舟:“媽,您去窗邊看看,今兒沒出太陽。”
陳禾默了兩秒,“你拆起台來還真是六親不認啊。”
“這不隨您了嗎。”
“滾蛋,別身上有什麽點壞毛病都往我身上推。”陳禾說:“找你媽什麽事,直說吧,我約了美容師一會上門了。”
“......”
大清早做美容,他媽也真是夠有閑情雅致的。
陳嶼舟問:“您晚上有事兒沒?”
“有啊,你媽我忙著呢,沒什麽要命的大事別來煩我。”
頓了頓,陳禾又說:“你要是談了女朋友想讓我見見,那我可以排排檔期。”
陳禾從醫院退休後,整日在家做閑散的富太太,約著人打牌逛街做美容,可這幾年也不知道怎麽了,她的一個個老姐妹都抱上孫子孫女了,叫人來打牌,總是湊不齊一桌麻將。
陳禾是個特別要強的女人,並且體現在方方面面,眼看著當奶奶這件事已經輸在了起跑線上,陳禾女士異常心焦,開始給家裡倆兒子琢磨婚事,霍硯行的終身大事解決後,陳禾就一心一意盯上了陳嶼舟。
他沒回國的時候還好,這一回國可不得了。
陳禾女士時不時就收集一批姑娘的照片給陳嶼舟發過去,但是一次回應都沒得到。
後來陳禾轉變了策略,不發照片改無病呻吟了,天天說她命苦不能享受天倫之樂。
畢竟是親媽,陳嶼舟也不能不理,只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敷衍著。
時間一久,陳禾發現這招不管用,便成了現在這幅陰陽怪氣的模樣。
陳嶼舟笑了聲,順著自家親媽的話往下說:“那您排排今晚的檔期,空出來見見您未來的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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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芙今天還挺忙的,但許是心情好,工作效率也變得高起來,也沒顯得事情多。
中午吃飯的時候陳嶼舟給她發來了視頻邀請。
朱樂樂就坐在她旁邊,明芙沒好意思接,和朱樂樂說了一聲,拿著外賣回了辦公室。
關上門,她同意了視頻邀請。
男人俊朗的面容躍進屏幕,可能是因為在醫院的緣故,他的散漫收起,多了幾分肅穆。
明芙偷摸摸的截了張圖,問他:“怎麽啦?”
“吃飯沒?”
“吃了。”明芙轉過攝像頭給他看了眼自己的午飯,“你呢。”
“剛做完一台手術,歇會兒再去。”
“很累嗎?”
陳嶼舟拉著長音賣可憐:“累啊,動都不想動。”
上午的手術挺簡單,沒用多少時間,對陳嶼舟來說是小菜一碟,可他就是想看小姑娘心疼他。
也不知道是他裝的真挺像還是怎麽,明芙還真流露出了那麽點心疼的表情,催著他:“那你別跟我視頻了,快好好休息休息。”
“這不休息著呢嗎。”陳嶼舟直勾勾的看著她:“看著你就是休息。”
“那你看吧。”明芙忍著羞,面上端著挺淡定的模樣:“但是現在是我休息時間,律師費要翻倍。”
陳嶼舟顯然沒想到她會蹦出這麽一句話,愣了下,反應過來後懶洋洋的說道:“行,翻幾倍都成,等回去我把工資卡給你,放你那存著。”
這下明芙的從容是裝不下去了,她垂垂眼:“我才不要你工資卡。”
“以後也不要?”
明芙聲音漸弱:“不要。”
“真不要?”
明芙閉嘴開始裝啞巴了。
看著她越埋越低的腦袋,陳嶼舟眼眸染上笑,好心的沒再追問,“晚上有事兒嗎?”
“沒有。”
“幾點下班?”
手上的事情不算多,下午應該都能解決完,明芙想了想,回他:“六點吧,今天沒什麽事,不用加班。”
“行,那我到時候過去接你,晚上帶你出去吃飯。”
“你把地址發給我就可以了呀,我自己過去。”
陳嶼舟托著腮瞅她:“那不成,我還想順便打探打探敵情,看看我在你那些追求者裡面排第幾呢。”
“什麽那些啊,就你一個。”明芙小聲嘀咕:“就算有我也都拒絕了的。”
她離手機離得近,這麽大點的聲音也能清晰的傳到對面。
陳嶼舟含混的笑了聲:“就我這一個我更得好好表現了啊,不然怎麽轉正。”
明芙揉了揉被他笑得發麻的耳朵,“那隨你吧。”
反正她一向拒絕不了他。
兩人沒聊多長時間明芙便催著他去吃飯,掛斷了視頻。
早上吃得有些飽,中午也不是很餓,剩下的飯明芙沒再吃,裝進袋子裡下樓去丟。
剛打開辦公室的門,對面辦公室的門也在同一時間拉開。
明芙下意識看了眼,對馮越點了點頭:“師兄。”
平淡的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馮越不禁覺得苦澀,他向來不是那個能讓明芙情緒產生波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