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們不肯,也不是當子女的不孝,而是他們沒辦法,老人要在崗位上發光發熱到最後一口氣。
而身為外人,不能隨意進去西北基地的他們,注定無法陪伴著孝順著對方。
只能說,還好還好,當年養大了薑平安,像是一個輪回。
如今,薑平安去了西北,卻在代替他和舒蘭來盡孝。
薑平安點了點頭,聲音溫潤,“姑父,你放心的,他們是鬧鬧和安安的爺爺奶奶,也是我的。”
有了這話,周中鋒拍了拍他肩膀,“好小子,長大了。”
薑平安忍不住笑了笑,一張溫潤帶著少年氣的臉,帶著幾分真誠,“沒有姑父和姑姑,我也不會長大了。”
沒有他養著自己,花大價錢培養自己,又千方百計找來名醫給他看病,也不會有他的今天。
薑平安的今天,是薑舒蘭和周中鋒兩人,一手舉高的。
兩人說這話,遠處傳來一陣高呼,“好啊,你薑鐵蛋兒,你回來竟然不告訴我。”
雷雲寶穿著歪歪扭扭的衣服,從那邊跑掉了一隻鞋子,胳膊上掛著一個白色的繃帶,顯然才從前線下來,還受傷不輕。
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朝著薑平安奔跑而來。
薑平安看到雷雲寶,也由衷地笑了,他穩穩的張開胳膊,和對方來了個擁抱。
“你不是去前線了嗎?我就沒讓人通知你。”
長大的他們,都各自有了各自的事業,奔赴前程,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們一起長大的情誼。
是發小,是兄弟,也是最好的朋友。
“這哪行啊,我就是半隻腳塌進去棺材,我也要在爭口氣爬出來,見你一面啊。”
雷雲寶忍不住一拳頭砸在薑平安的身板上,“還是這麽瘦,我一個人能摔倒你三個。”
薑平安笑了笑沒說話。
雷雲寶也不吭氣了。
“還好嗎?”
“還好。”
“你呢?”
“我也還好。”
“那——保重。”
“好。”
就這樣,薑平安上了船,雷雲寶在船下,不住的朝著對方招手。
直到那一艘大船,徹底消失在海平面上。
雷雲寶悵然若失,“原來,只有我會停留在原地啊。”
“不,還有我們。”
鬧鬧認真地糾正,十六歲的他,嗓音極為奇怪,“雷子哥,你什麽時候帶我也去打打槍唄?”
他一心隨軍,奈何年紀不夠,又被家裡人壓著,沒辦法只能讀他不喜歡讀的書。
這話一說,雷雲寶朝著鬧鬧的頭頂大手一擼,“就你?在長十年吧。”
“憑什麽?我聽說,你十四歲就進部隊訓練了。”
“那你能和我比啊?我當年是不要命啊,你能嗎?”
反正他沒媽,爺爺和爸爸都往死裡面的操練他。
鬧鬧不一樣,他之前上有周爺爺周奶奶,下有李姨和薑舒蘭,但凡鬧鬧敢提下去戰場,大夥兒的眼淚都能,把他給淹趴下。
聽到這話。
鬧鬧頓時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那怎麽辦啊?”
旁邊的安安拿著一本書,安靜地看著,聞言抬頭,淡定了來了一句,“先高考吧。”
“在怎麽急,也只能高考結束在說。”
這簡直就是要了鬧鬧的命,他頓時哭喪著一張臉,覺得人生無望了。
對於他來說,他覺得自己太悲催了,上面的哥哥優秀,下面的弟弟也優秀,哦,還有爸爸媽媽,更是優秀中的優秀,至於爺爺奶奶那也不用提了。
一家子優秀的情況下,可能就出了他這麽一個另類。
不是那麽優秀,稍微普通點的人,在他們這個家,就很出眾了。
“好了,你該去複習了。”
安安合上書本,“最差,你也要參加高考。”
至於考試成績,全家都對鬧鬧不抱希望了,明明是雙胞胎,但是好像學習的技能,全部都點亮在了安安身上。
至於鬧鬧,唯一繼承的可能就是嘴甜心軟,四肢發達。
嗯。
不能在有多的了。
所以,這麽多年來,與其說是鬧鬧是哥哥,不如說是安安是哥哥。
在方方面面管著對方,這才讓鬧鬧勉強讀了個高中。
鬧鬧歎了口氣,“我高考結束就能去當兵嗎?”
安安想了想,“如果你想當小兵不想當將軍的話,高考結束就去,如果你想做到爸爸那個位置的話,我建議你還是讀個大學出來,不管是普通大學還是軍校都成。”
“哥哥,你還有一年半的時間,我覺得足夠翻身的。”
最後一句話,與其說是鼓勵,不如說是最後通牒。
周中鋒和薑舒蘭他們聽到了,都沒說話,因為這種事情上,鬧鬧更聽弟弟安安的話。
而不是他們的話,畢竟,叛逆期的孩子,總想跟孩子對著來。
這樣一對於比,就越發覺得鐵蛋兒和安安的好了,幾乎沒有叛逆期,就這樣順利長大,還極為優秀了。
至於鬧鬧,薑舒蘭和周中鋒在他身上也放了很多精力,但是效果甚微。
最後,兩人歸結於,以前養孩子太過順心了,所以老天爺看不下去了,給了一個鬧鬧讓他們舒舒筋骨。
鬧鬧眼見著沒人幫他,不由得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