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摘星一隻腳踩著他,聞言慵懶開口:“我就算不配合,你也得給我當牛做馬。”
林樊噎了一下,發現還真是這樣,隻好換了個說法:“那我將赤兔送你。”
赤兔是他養的一匹魔馬,周身金甲銀鱗十分威風,是他珍愛多年的坐騎。
謝摘星對赤兔不感興趣,對搶林樊心愛之物倒是有點興致,斟酌片刻後抬起腳。林樊察覺身上一輕,趕緊連滾帶爬離他遠點。
重新站起來後,他一臉期待:“少主,你答應了?”
謝摘星抬眸瞧他:“先說好,不能耍賴反悔。”
“那是自然。”林樊連忙保證。
謝摘星盯著他看了片刻,重新在軟榻上坐下:“開始吧。”
林樊當即挽起袖子,一抬手將蟾蜍懸空,默念咒術輕輕推到謝摘星的腰帶上。
看著腰間多出的醜東西,謝摘星厭惡地蹙了一下眉,卻在想到林樊哭鼻子的畫面後,硬生生忍住了捏起來扔掉的衝動。
蟾蜍趴在腰帶上咕咕叫,每叫一聲下巴就會鼓起大包,將本就單薄的皮撐得仿佛要炸開一般。林樊不斷輸入靈力,蟾蜍的叫聲越來越大,終於在最後一聲之後停歇。
沒有變化。
林樊愣住。
謝摘星眯起長眸冷笑一聲:“現在你還有什麽可說,今晚之前將赤兔給我送……”
“變了變了!”林樊指著蟾蜍驚呼。
謝摘星一垂眸,便看到剛才還是金黃色的蟾蜍,此刻通體已被黑色覆蓋,在魔宮昏暗的光線下泛著一絲青幽。
“金烏變色,為紅是生疾,為綠是中毒,為黑則是有孕……少主,你這下該信了吧!”林樊激動得就差跳起來了,可一看到謝摘星表情,瞬間就老實下來。
他怎麽覺得……少主好像不怎麽高興?
謝摘星確實不怎麽高興,可也不能說是不高興——
因為覺得太荒唐,反而沒什麽情緒。
盯著變黑的蟾蜍看了片刻,他才蹙眉抬頭:“你做手腳了?”
“當然沒有!你就算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跟你開這種玩笑。”林樊忙撇清。
謝摘星一想也是,眉頭頓時蹙得更深了:“那為什麽會變成黑色?”
“因為……因為您確實有了身孕啊,”林樊意識到氣氛不對,忍住激動的心情小聲逼逼,“我剛才檢查了一番,胎兒大約有三個多月大小。”
“不可能。”謝摘星輕嗤一聲。
林樊有些著急:“你怎麽還不信我?”
“你叫我怎麽信?”謝摘星冷眼看他,“且不說我是個男人不會懷孕,就是有孕……也不該是現在。”
他上次行房,是一個月前,再上次還是將近兩年前,現在胎兒三個月,擺明了是有問題。
“你再檢查一番,看是不是什麽妖物寄生在我身上了,”謝摘星眯起長眸,“若真是寄生,本尊定叫它生不如死。”
林樊咽了下口水,覺得不像是寄生的狀態,但聞言還是只能答應:“那、那我再查一遍。”
說罷,他將蟾蜍收回,在謝摘星腹部重新推入一團魔氣。謝摘星面無表情,心情突然煩躁。
這次檢查比上次要久,等結束時林樊已經滿頭大汗,更是不敢看謝摘星的眼睛。
“怎麽回事?”謝摘星問。
林樊乾笑一聲:“不是寄生,確實是……你的孩子。”
連魔氣都是一根同源,寄生不可能做得到。
他咳了一聲,又道,“這次檢查,我發現它應該不止三個月,只是先前在生根發芽,這三個月才開始生長……得有一年九個月左右了,要麽是去年年初懷上的,要麽是前年年底,你那個時候還在背陰谷吧?差不多是你出谷前後那幾天……”
說著說著,注意到謝摘星的表情後不敢吱聲了。
林樊突然想起謝摘星從背陰谷出來後一直在找人的事,突然有了某種猜測:“你這段時間一直要找的人,是不是就是孩子的……”
話沒說完,一道凌厲的靈力襲來,將他脖子上擦出一道細小的傷口。
林樊果斷閉嘴。
龍溪殿內靜了下來,連呼吸聲都消失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謝摘星緩緩開口:“兩件事。”
“您說!”林樊下意識用上敬稱。
“第一,此事保密,不得告訴任何人。”謝摘星面無表情。
林樊忙答應。
“第二,”謝摘星垂眸看向桌上不倫不類的花果茶,“想辦法把這個小孽畜給我弄下來。”
林樊愣了愣,半晌硬著頭皮憋出一句:“……不與尊上商量一下?”
萬一以後事情敗露,讓尊上知道他弄死了謝家子孫,他肯定要倒大霉的。
謝摘星聞言,眼神冷戾地看向他。
“……懂了,尊上根本不會知道這件事。”林樊一個激靈站直了,也不敢再問孩子爹……媽……算了,說不清了,誰知道那個人是誰,竟然有能耐讓他們心高氣傲的少主懷孕。
林樊默默退下,走到門口時突然想起什麽:“少主,我把赤兔送你吧……”
話沒說完,一道靈力襲來,他趕緊躲開,剛才還扶著的門板頓時四分五裂。
“我這就去想辦法!”林樊頭也不回地跑了。
謝摘星沉著臉獨自坐了許久,才突然冷笑一聲。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