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也別這麽說,扶空他身為族長,是該親自招待客人。”婦人身後的胖姑娘勸道。
瘦姑娘立刻接話:“所以男子當族長到底是不像話,拋頭露面的像什麽樣子,傳出去也有損名聲,將來嫁人都不好嫁。”
“確實如此,”胖姑娘歎了聲氣,繼而看向扶空,“你也是,雖然已有婚約,但該注意還是得注意,咱們族裡有的是壯年女子,何必要讓自己過得這麽辛苦。”
“所以早就該識趣點,將島主之位讓出來,也省得叫其他人看笑話。”婦人冷笑一聲。
蕭夕禾聽了半天,總算是聽明白了,這些人合著是逼宮來的……逼宮都這麽簡單粗暴,看得出蓬萊真是相當簡單的社會了。
雖然扶空島主在三人一唱一和下顯得有點可憐,但蕭夕禾不打算摻和人家族內事,於是老老實實坐著,一句話也不摻和。
扶空在三人的圍攻下,臉色漸漸冷了下來:“我還有事,三位還是請回吧。”
“你趕我們走?”婦人不可置信,“我可是你親姨母,你竟然趕我走,是想造反嗎?!”
說罷,直接往地上一坐,“我不能看著你敗壞家風而不管,你今日若不將島主之位讓出來,我便不走了!”
蕭夕禾心裡嘖了一聲,余光掃到扶空攥了攥拳,又突然松開了。
“即便是讓,也不該讓給你們。”扶空清冷開口。
“什麽意思?”婦人狐疑。
扶空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蕭夕禾。
蕭夕禾:“……”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瞬他便開口了:“我的未婚妻已經回來,您說我是什麽意思?”
婦人愣了愣,反應過來後當即看向蕭夕禾,頓時倒抽一口冷氣:“你是蕭夕禾?”
蕭夕禾沒想到看戲也能引火燒身,乾笑一聲後點頭:“是,但我……”
話沒說完,便對上了扶空沉靜的目光。
……總覺得她這一刻否認,他會當場死在這兒。蕭夕禾被自己的念頭嚇一跳,回過神時已經錯過了最佳的否認機會。
“不、不可能啊,你都走這麽多年了,沒在外面成親?”婦人懷疑。
蕭夕禾剛要回答,扶空先一步打斷:“她身上尚有婚約,不能與旁人結契,即便成親也做不得數。”
“我不信,你肯定是假冒的!”婦人不死心。開玩笑,若是蕭夕禾回來了,扶空就等於有了妻主,即便讓出島主之位,也輪不到她這個姑姑繼承。
“你是不是扶空找來冒充的?”剛才和善的胖姑娘也忍不住了。
蕭夕禾到底乾不出見死不救的事,聞言直接反問:“有婚約在,能冒充嗎?”
聽到她承認,扶空眸光浮動,又多看她一眼。
她這般大方,三個女人頓時心虛了。
“姨母,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歇息了。”時候差不多了,扶空冷淡送客。
三個女人面面相覷,婦人還想說什麽,瘦姑娘趕緊拉住她:“娘,他未婚妻已經回來了,還是算了吧……”
蕭夕禾:“……”像極了同村準備吃絕戶、結果撞見人家男丁回家的惡親戚。
在蓬萊,一個男人有了女人,便等於有了免死金牌,不僅可以守住自己的財產,還能在親戚朋友面前挺直腰杆。
而現在,扶空顯然就是這個有了女人的男人。
婦人盯著蕭夕禾看了許久,終於意識到自己大勢已去,於是一改先前凶惡的嘴臉,訕訕說上幾句好話,這才帶著兩個女兒灰溜溜離開。
“剛才,謝謝你沒拆穿我。”扶空認真道。
蕭夕禾聳聳肩,坦然與他對視:“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將婚約解除了吧。”
扶空沒想到她還這般堅定,眼底閃過一絲怔愣。
很快,他回過神來:“後天行嗎?姻緣石前兩年搬到了最西邊的海岸上,要走上大半日才能到,蓬萊剛來了貴客,我要親自招待,這兩天沒時間隨你去。”
“行,那便後天。”蕭夕禾想了想,果斷答應。
扶空勉強揚了一下唇角:“那這兩日你先在客棧住下,後天我去找你。”
“可以。”蕭夕禾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扶空看著她利落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恍惚,終於在她即將踏出門口時開口:“夕禾。”
蕭夕禾不解回頭,眼眸清清亮亮的,看向他時只剩坦然。
扶空與她對視許久,問:“你這麽著急解除婚約,是有喜歡的人了?”
蕭夕禾笑笑,直接離開了。
扶空看著她的背影逐漸消失,一個人在原地站了許久,好半天苦澀一笑。
蕭夕禾出了執事堂,剛走出不遠小安便急匆匆趕來了,一看到她忙問:“那些人又來找麻煩了?”
“誰?島主的親戚?已經被打發走了。”蕭夕禾回答。
小安這才松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你跟島主怎麽說的?”
“就直接說啊,他已經答應了,後天就去。”蕭夕禾笑道。
小安緊張:“他有沒有傷心?”
“沒有,挺正常的,”蕭夕禾說完,見他還一臉擔憂,當即笑著給他一拳,“安心啦,他不會傷心的。”
小安嚇一跳,連忙後退兩步,緊張地看一眼四周,確定無人才松一口氣。
“……你不要訛人啊。”她根本打得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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