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是好奇你魚養得怎麽樣了,隨便進來瞧瞧。”柳安安望天。
辛月幫腔:“對啊,隨便看看。”
蕭夕禾知道他們還在擔心自己,卻也沒有拆穿,畢竟這個時候越解釋……就越顯得她可憐,盡管她確實沒有特別難過。
她深吸一口氣,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這些魚看起來還挺鮮美,我撈幾條給你們做湯吧。”
四人頓時面面相覷,想說什麽又怕傷到她。
半晌,最不怕得罪人的大師兄開口了:“用藥催大的魚,難吃。”
……哦。
繼續養沒意思,吃又不好吃,蕭夕禾思索片刻,決定讓這些魚在湖裡自生自滅,自己則徹底放棄了養點什麽的想法。
從戒指空間裡出來,柳江又一次提到突破金丹的事,辛月立刻攔下話頭:“孩子壓力已經夠大了,你就別添亂了。”
“可是……”
“哎呀!”辛月瞪他,柳江只能憋屈閉嘴,她又趕緊安慰蕭夕禾,“不用著急,順其自然就好,總有一日會突破的。”
蕭夕禾樂了:“師娘,我沒那麽脆弱,您還是別擔心了。”
“聽見沒有,孩子沒那麽脆弱!”柳江仿佛拿到了免死金牌,立刻跟辛月頂嘴。
蕭夕禾笑笑:“但我也確實沒打算近日突破,魔尊再有三個月左右就要生了,在此之前我得確保自己萬無一失,屆時才能用最好的狀態為他接生。”
這是婚約取消之後,她第一次提起謝摘星,說完屋內頓時陷入沉默。
一片安靜中,許如清悠悠開口:“這樣也好,一切以孩子為重。”
“對,對……”柳江回過神來,“還是以孩子為重,是我欠考慮了。”
“你既然已經決定了,那我們隻管支持你就是。”辛月也表明態度。
蕭夕禾感激地笑笑,正要再說什麽,柳安安突然怎呼一聲:“怎麽有糊味,娘你燉的湯糊鍋了?”
辛月頓了頓,回過神後趕緊往廚房跑,柳安安也急忙跟上,柳江看看兩人匆忙的背影,又看看一旁的蕭夕禾,最終也跟了上去,還一邊跑一邊刻意說:“我得看看糊成什麽樣了……”
一家三口的拙劣演技,簡直像一個老師教出來的,蕭夕禾沒忍住樂了。
許如清一臉慘不忍睹:“這一家子,叫人頭疼。”
“謝謝大師兄。”蕭夕禾乖乖道謝。這段時間以來,所有人都將她當成易碎的花瓶,只有他待她如初,著實叫她松了一口氣。
許如清挑眉:“謝我作甚?”
“反正就是,謝謝。”蕭夕禾眨了眨眼。
許如清輕嗤,抬起折扇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行吧,懂事了。”
蕭夕禾傻笑。
許如清一時也有些好笑。
自從蕭夕禾表明暫時不會再精進修為後,柳江便不再拿這件事催促她,反而有意給她安排一些接生的活計,短短半個月內,她便親自接生過三次了,其中兩次女子一次男子。先前一直對接生忐忑的她,在經過幾次實戰後,心裡漸漸也有了些底氣。
日子便這樣有條不紊地進行,除了時不時跟林樊通信、詢問謝摘星如今的情況,其余時候蕭夕禾都強迫自己不聽不想,假裝忘了與謝摘星有關的一切。
又一日清晨,蕭夕禾被太陽曬得幽幽醒來,旁邊的床上已經沒人了。
二師姐又煉補藥去了吧,她對補藥的偏好真是無人能及。蕭夕禾伸了伸懶腰,遊魂一樣飄向門口,剛打開房門,就被門口的人影嚇了一跳。
“……大師兄?”她睜圓了眼睛,“你在這兒幹嘛?”
“自然是等你。”許如清抱臂道。
蕭夕禾剛睡醒,眼神都還是懵的:“等我幹什麽?”
“出診。”許如清勾唇。
蕭夕禾:“?”
一直到跟他出了藥神谷,蕭夕禾才知道這次的出診對象,是一隻蜘蛛妖。而無所不能的大師兄,在這世上最怕的就是蜘蛛。
“……我也挺怕的,要不讓師父去吧。”蕭夕禾一臉真誠,並表示不想去。
許如清頭疼:“這隻妖狀態很差,只怕拖不到師父他們回來。”
蕭夕禾無聲望天。
許如清板起臉:“藥神谷規矩第十條,不得歧視患者身份,並以此為由拒絕出診。”
蕭夕禾歎氣:“你連規矩都搬出來了,我還能說什麽?走吧。”
許如清頓時開心了,再三保證到時候她只需要在旁邊待著幫他壯膽就行,其他的一切不用她管。蕭夕禾也信了他的鬼話,直到兩人出現在蜘蛛妖的洞穴前——
“……小師妹,我不行了,腿軟。”許如清面色蒼白。
蕭夕禾:“……你剛才怎麽說的?”
“我真的……不太行,”許如清深吸一口氣,終於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要不就讓它自生自滅吧。”
蕭夕禾:“……”
“我走不動。”許如清扶住洞穴旁的石頭,才沒跌坐下去。
蕭夕禾跟他認識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麽慫,無語許久後歎了聲氣:“待會兒我來為它診治,你在我旁邊待著幫我壯膽行嗎?”
“行。”許如清立刻站了起來。
蕭夕禾:“……你剛才是不是演的?”
許如清聞言,默默朝她伸出手,只見他的掌心一片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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