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夕禾無語:“不該著急嗎?我們都等多久了?”
“即便成婚當日解除身契,你們還是要等到謝摘星痊愈方能離島,早兩日遲兩日,又有什麽要緊。”扶空淡淡開口。
蕭夕禾斜了他一眼:“只要魔尊在意,那便是要緊的。”
“你未免也太寵他,”扶空看向姻緣石,“男人是很容易被寵壞的。”
“我自家男人,想怎麽寵就怎麽寵,你管得著嗎?別廢話了,趕緊開始吧。”蕭夕禾說著,走到姻緣石前仔細端詳,才發現平整的石頭最上方缺了一角,仿佛被敲掉一塊。
誰能敲姻緣石啊?蕭夕禾正思考著,便聽到扶空道:“她若還在,應該也會這般護著我。”
蕭夕禾嘴角抽了抽,回過頭正要吐槽,對上扶空的視線突然靜了靜:“扶空。”
扶空看向她:“怎麽?”
“你不太對勁……”蕭夕禾表情略微嚴肅,“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扶空與她對視許久,重新看向姻緣石:“你與謝摘星可測過姻緣?”
“扶空……”
“我與夕禾測過,是黃色,當時我們隻當是個笑話,並未放在心上。”
扶空提起往事,眼底閃過點點笑意,“黑灰黃橙紅,歡喜憎惡,唯有黃色是無緣也無分,是毫不相乾、永不交集,可連世上最陌生的人,亦能成為道侶,我與她相識多年,即便有朝一日彼此怨恨,也絕不該是毫不相乾。”
蕭夕禾心裡隱隱不安,面上卻不動聲色:“姻緣石也不過一方死物,如何說得清人的命數。”
扶空揚了揚唇角,似乎不怎麽認同:“如今再看,也許是姻緣石早就料到,我與她成婚之前便會陰陽相隔,這才測出黃色,我跟她……今生注定是要錯過,可惜當時太年輕,並未窺測到其中深意。”
“逝者已矣,你再反覆思量也沒意義了,還是盡早放下吧。”蕭夕禾訕訕道。
“還是有意義的,夕禾拜師合歡宗的玉碟中,尚存一絲她的氣息,”扶空看向她,“有人給我帶來了玉碟,只需我幫他一個小忙,便能憑借這一縷氣息,幫我找到她的轉世。”
蕭夕禾咽了下口水:“……誰?”
“汪烈。”扶空一字一句,說出那個名字。
蕭夕禾愣了愣,回過神後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大喊:“魔尊!林樊!”
聲音悠揚傳出極遠,可惜沒等她衝出沙灘,一道身影便攔住了她的去路。蕭夕禾猛地停步,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你……把魔尊怎麽了?”
“他好好的,正等著你呢。”汪烈開口,聲音如破風箱一般。
蕭夕禾雙手死死攥拳:“……不可能,你已是強弩之末,怎麽可能打得過他!”
“再是強弩之末,對付兩個凡人也是輕而易舉的,不是嗎?”汪烈抬眸看向她,臉上的傷口猙獰恐怖。
蕭夕禾瞳孔微震:“你、你可以使用靈力?”謝摘星跟林樊身形高大,即便沒有靈力,尋常人也打不過他們,汪烈卻說對付他們輕而易舉,那就只有這一個可能了。
果然,汪烈沒有否認:“很驚訝?你若多了解一點本尊的能耐,便不會這麽驚訝了。”
說著話,他一步步逼近,蕭夕禾心裡又是擔心謝摘星和林樊,又是緊張眼前局勢,無助之下被逼得步步後退。
沙灘軟松不平,她連退幾步,一不小心陷進沙坑,直接往後仰去。
本以為會摔在地上,結果身體失去平衡的瞬間,卻被一隻手扶住。
“蓬萊之上,無人是他對手,你放棄吧。”扶空扶住她的胳膊。
蕭夕禾憤怒地甩開他:“你竟然出賣我們。”
“即便我不出賣,你們走得了嗎?他有靈力,神識即便不足以俯瞰全島,阻止你們離開卻是易如反掌,殺你們更是簡單,”扶空倒是平靜,“反正你們怎麽都是要死的,倒不如死得有價值些,替我換回夕禾。”
“你總算是聰明一回了。”汪烈笑了。
扶空扯了一下唇角,又一次攥住蕭夕禾的胳膊。蕭夕禾拚命掙扎,卻始終無法掙脫,最後氣得臉都紅了:“扶空!你簡直卑鄙無恥!”
“我若不卑鄙,死的就是夕禾的轉世了。”扶空淡淡開口。
蕭夕禾一愣,剛對上他的視線,便感覺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她又開始做夢,夢裡的棺材空空蕩蕩,安靜地立在山林間,她心生懼意,卻又忍不住上前,當手指即將觸碰到棺材時,她又被猛地拽離夢境。
意識回籠時,蕭夕禾蹙了蹙眉,聽著近在咫尺的海浪聲,艱難地動了一下,下一瞬便落入寬闊堅實的懷抱。
她微微一愣,睜開眼便對上一雙沉靜的眼睛。
“魔尊……”她低喃。
“我在。”謝摘星答應一聲。
蕭夕禾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你沒事吧?汪烈呢?他對你做什麽了?”
“我沒事。”謝摘星安撫地拍拍她的後背,抬眸看向不遠處。
蕭夕禾茫然一瞬,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他們還在之前的沙灘上。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不遠處的姻緣石前,此刻正燃著一堆靈火,火光驅逐大半黑暗,與深夜的海相互交映。
而扶空就在不遠處,靜靜看著汪烈布陣,林樊則在謝摘星另一側昏睡。
“他受了些傷,暫時醒不了。”見她擔憂地看向林樊,謝摘星主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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