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劍修同她定親多年,但是穆婉然對他毫無好感,她不喜歡一個冰雕一樣的男子做自己的夫君道侶。她心有所屬,所愛之人可憐可愛,溫柔入骨。她寧受天罰,寧染惡業,也不肯應心誓嫁他。
不過穆婉然嘴上說著送人替嫁,是穆家對不起北松山,她的心中卻沒有半分愧疚,否則現在也不會在此逼殺霍玨。
穆婉然見“霍玨”還是不說話,從腰間抽出長劍,橫在霍玨脖頸之上,冷聲道:“少掌門,請問重生池在哪?”
“霍玨”抿了抿唇,穆晴嵐天天眼珠子黏在霍玨身上,將霍玨倔強不屈的樣子模仿了十成十,“你死了那條心吧,我是不會交出重生池的。”
穆婉然也是心狠手黑,登時便將長劍狠壓了一下,這是要將“霍玨”脖子直接先豁開再說!
同時穆婉然對著身後的人吼道:“傻站著幹什麽,進來搜!”
後面的人迅速進屋到處翻找,穆晴嵐在關鍵的時候偏開脖子,躲開了些許力度,脖頸之上,只有一條細細血痕。
一行人全都衝進來,很快把屋子裡全都找遍了。
和澤長老是懂陣法的,很快發現床頭的一個櫃子裡,先前設了精妙的芥子空間,想來是用來存放重要東西的。
現在那裡面已經空了,顯然是東西拿出去了!
“或許在他身上!”和澤長老道。
穆婉然聞言看向霍玨,見他脖頸之上似乎戴著東西,立刻伸手去掀“霍玨”的衣領。
穆晴嵐扮人,自然是連這種細節也沒有放過,重生池確實在真的霍玨脖子上戴著呢。
穆晴嵐眼疾手快抓住了穆婉然的手,本來她一直裝柔弱的,突然間因為穆婉然這個動作奓毛了。
“你幹什麽?!”
“男女授受不親你爹沒教過你嗎?!”
“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來摸霍郎……咳,我霍玨的脖子?!”
穆晴嵐扮相十成十,但是聲音拿捏不好。霍玨聲音能清脆如玉碎,又能纏綿似水流,穆晴嵐學不來。
她一開口,聲音雖然是男音,但是十分嚴厲尖銳,像個陰陽怪氣了多年的老太監,霍玨是打死也發不出這種聲音的。
穆婉然被吼得一愣,手背被狠狠打了一巴掌不算,還給被甩開了。
她本來對霍玨的印象就極其不好,再一聽霍玨這個聲音,簡直頭皮都要掀開,她就是和這麽個人有婚約?
一個要死的殘廢還敢這麽囂張!
她長劍一橫要直接抹了“霍玨”的脖子,結果“霍玨”一抬手,袖口之中如蛇一樣,鑽出了一柄長劍——直接和穆婉然的長劍撞在了一起,“錚”地一聲,金玉相撞,兩人的四周蕩開靈壓。
這像一個摔杯為號的信號,眾人還未來得及震驚霍玨這靈府破碎的廢人,為什麽有和穆婉然對劍的能力,地下便有什麽東西,窸窸窣窣地遊動起來。
“哢哢”的開裂聲音不絕於耳。眨眼之間,整個屋子裡無數角落,鑽出了碗口粗的樹藤。
帶著凜冽的風雪和濃鬱的松香,這些樹藤鑽出地面之後,迅速朝著最近的修士纏繞而上。
“這是什麽東西!”
“是……樹藤,天呐,雪松樹藤!”
“和澤長老,長老怎麽辦,長老救我!”
“我知道了!是靈山發怒了,修律院的弟子就是這麽被困住的!”
“啊啊啊——放開,我不打了,我要下山!”
樹藤並不帶任何的攻擊法力,只是純粹的樹藤。是很容易被斬斷,甚至是震碎成粉末的。
幾個黑袍的邪修操縱著傀儡絲在這些樹藤之間跳轉,有人甚至試圖操縱樹藤。
皇族的衛兵財大氣粗有法器護持,但是法器對他們這些修為低微到可以忽略不計,甚至有些根本沒有修為的普通人,是消耗品。因此很快,他們用法器開辟出的一小塊空地,便被樹藤佔領。
他們第一反應是跑,但是門口已經被密密麻麻的虯結樹藤纏繞成牆,他們逃無可逃。
至於和澤長老和他的弟子們,弟子們跟著他修的也是陣法,不擅攻擊。且和澤院弟子普遍修為低微,還沒修出道心靈盾,不能像和澤長老一樣,在道心靈盾上養王八,因此防禦力也不夠,很快被束縛起來。
只有和澤長老再度祭出了道心靈盾上的靈寵,龜背上赤金符文煽動不休,在雪松樹藤之間像破陣的時候一樣橫衝直撞,才勉強有一席安全之地。
“大小姐,我們中計了,你不是有瞬移法器嗎?拿出來啊!”
屋子裡尖叫聲不斷,簡直像是地獄裡面新下了一油鍋的小鬼兒。
“你!”穆婉然被“霍玨”的靈壓衝得後退一步,攥緊了手中長劍,心驚不已。
有樹藤朝著穆婉然纏上來,但是很快被她的法衣蕩開的守護陣推遠絞碎。
她轉頭看了一眼眾人的模樣,又看向一屋子樹藤,宛如落入蟒蛇窩一樣的場面,險些咬碎一口銀牙。
“這些是妖物!”穆婉然低吼,“和澤長老,這是什麽妖,可有應對之法?!”
和澤一邊操縱著道心靈寵撞樹藤,一邊搖頭,竟是訥訥無言。
問題是他根本感受不到半點妖邪之氣,這些樹藤也並未傷人害命,只是將他們困在其中耗盡靈力罷了。
原本這些凡物是不可能輕易困住修士的。但正因為這屋子裡的所有修士都知道,沒有妖氣,他們嗅到的,是他們在雪原修煉的時候,熟悉的清靈松香。想到之前修律院弟子被困是因為靈山發怒,他們的戰鬥力就像被像被天道因果抽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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