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香,又不膩,是他喜歡的口味。
他沒再說什麽,慢慢吃著。
想起第一次吃到這種餅的那時候,穆晴嵐還佔據曲雙的身體嚇唬他,卻自願走進了他設下的陣法,受了傷,還問他滿不滿意她的傷。
好像他不滿意,她就還能傷得更重,流出更多的血給他摸著過癮。
霍玨一時間覺得餅子有點難以下咽,他其實對於穆晴嵐說的喜歡,十分惶恐。
甚至惶恐到了想要逃的地步,人妖殊途且不論,他自覺實在擔不起這份深情。
他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卻實在是害怕。
霍玨想到這裡,連嘴裡的餅都不香了。
殊不知他在這邊擔憂,穆晴嵐就坐在他旁邊“幸災樂禍”。
不跟我好?不愛我?
吃了我這麽多的婆娘餅,你還想不做我夫君,怕是連老天爺都不會答應!
霍玨吃完了一個,穆晴嵐又塞給他一個,霍玨卻是不往嘴邊送了。
穆晴嵐語調溫柔,像個引誘文弱書生沉溺情愛的穆小倩。
“吃嘛,我做了好久,你不喜歡嗎?”
霍玨把餅子送到唇邊,又咬了一小口,嘴唇油乎乎,還沾了一點芝麻。
穆晴嵐看著他,沒頭沒腦地說:“我也喜歡吃芝麻。”她想吃他嘴上的芝麻。
霍玨不吭聲,垂著頭默默吃東西。
心裡盤算著找什麽理由把穆晴嵐支走。
但到最後他也沒找到什麽正當理由,隻好盡量忽略穆晴嵐的存在。
可穆晴嵐太黏人了。
霍玨平時習慣自己一個人待在一個地方,或者說,他長這麽大,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偶爾和弟子們一起下山歷練斬妖除魔,也頂多住在一個客棧裡面,並不同屋。
可現在他的一畝三分地上,多了一個存在感十分強大的穆晴嵐。
幾乎是霍玨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
霍玨畫符,她調符水。
霍玨發呆,她給霍玨倒茶。
霍玨找出了本命劍一寸寸摸索,穆晴嵐就一個勁兒誇劍看上去好威武。
她甚至問霍玨:“我能摸一摸嗎?耍一耍?我看這劍有種很親切的感覺。”
這理由也太扯了,霍玨根本沒答應。
對於劍修來說,本命劍就像他們自己的老婆,沒有把老婆給別人耍的道理。
穆晴嵐倒也沒有強求,只是一直盯著霍玨不斷摩挲劍身的手,覺得有點不忍直視。
那感覺很奇怪,霍玨戴著她送的儲物戒指,修長的手撫過雪亮的劍身,穆晴嵐控制不住地想象,霍玨的手是在她的身上遊走……
她被霍玨摸劍摸得直口渴,一個人幹了兩茶壺的水也沒壓下去。
最後她扣住霍玨的手腕道:“別摸了,你看不見,一會兒劍鋒別傷了你。”
其實是她受不了了,霍玨像在撫慰他心愛的女人,太色了,還讓穆晴嵐無端嫉妒得不行,恨不得以身代之。
霍玨倒也放下了,他其實平時不把本命劍拿出來的,是因為昨晚那個逼真的夢,他看到了本命劍上面的裂痕,這才忍不住拿出來一遍一遍確認。
兩個人一直膩在一處,霍玨漸漸扛不住。
期間曲雙回來過兩次,發現霍玨被照顧得還挺好的,聽兩個守門弟子說,霍玨晨起一應事物都是穆晴嵐幫忙料理,曲雙神色詭異,但也沒有再要攆穆晴嵐離開,甚至都沒有瞪她了。
門中現在太亂了,霍玨身邊確實需要一個照顧的人。
少掌門生性疏淡冷漠,是很難跟一個人長時間相處的,有時候他在少掌門的屋子裡待久了,少掌門都要攆人。
估摸著這個穆晴嵐不用他攆了,一會兒少掌門自己就把她趕走了。
霍玨確實不適的厲害,之前和穆晴嵐共處一室一天,那是因為他那時候以為穆晴嵐是圖謀他的法器,想要引誘她出手,才強忍著。
今天卻不一樣,穆晴嵐的話很多,總是引著霍玨說話。
就算不說話的時候,也會像個小老鼠一樣,窸窸窣窣地弄出動靜來。
就算她一點動靜也沒有,霍玨也能感覺到她的存在,因為她似乎無時無刻都在盯著自己。
那眼神要化為實質,把霍玨身上燒出窟窿來了。
霍玨下午無事,又在畫符,現在只有符篆能讓他這個廢人最大限度的利用。
但是他已經接連畫廢了好幾張了,穆晴嵐一直在他身邊前後左右的折騰,總是裝著不經意地碰到他。
伎倆實在是拙劣。
一會兒撥一下他的頭髮,一會兒碰一下他的指尖或者手肘。
蹲在桌案下面找東西,居然還摸他的腳。
霍玨奓毛奓的都奓不起來了。
他總是等著穆晴嵐再過分一點,好發作她,把她從自己屋子裡趕走。
但是穆晴嵐也不知道抽得什麽風,每次碰一下就迅速躲開,碰到了,就能老實好半天。
霍玨不勝其煩,卻覺得這些“不經意”的小事兒,說出來自己反倒像是格外在意她。
他有點羞惱。
他覺得自己像一塊桂花糕,就放在盤子裡,讓人戳來戳去,一會兒戳個坑,但是對方又不吃,等他自己好容易慢慢回彈,對方又在其他地方戳了一下。
霍玨忍無可忍道:“要不然……我教你畫符吧。”
“你跟著我畫,現在雖然沒有專門的符俢,但是符篆和陣法在對戰和‘狩獵’的時候,都是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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