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是穆家的傀儡?她怎麽進來的?
曲雙逼著她離霍玨遠了一點,這才質問:“穆小姐,說說吧,你怎麽進來的,你擅闖雪松院,知不知道這在我天元劍派,要定什麽罪!”
穆晴嵐被吼的想要掏耳朵,不過面上倒也不見心虛,她早就想好要怎麽說了。
她說:“雪松院的一個小弟子帶我進來的,我只是想見見霍郎。”
霍玨和曲雙一聽,頓時表情都是一沉。
霍玨開口問:“敢問穆姑娘,是院內哪個弟子帶你進來的?”
穆晴嵐對著霍玨說話溫柔:“我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是我身邊伺候的人告訴我的,說有位雪松院小弟子看我可憐,可以給我通融一下。”
“滿口胡言!”曲雙不客氣叱道。
雪松院裡面都是發誓效忠少掌門的內門弟子,為少掌門舍生忘死,趕都趕不走的,怎麽會有人敢帶人到少掌門屋子?
霍玨也是面色更難看了。
穆晴嵐不舍得霍玨多憂多思,又道:“我雖然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但是我能認出他的。”
霍玨沉默不語,曲雙眉心狠狠擰起,最後道:“少掌門,不若集合弟子在院內,讓穆小姐指認。”
他們現如今處境已然艱難萬險,寧可錯殺不能放過,不將叛徒及時揪出來,釀成大錯就晚了。
霍玨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
曲雙又對穆晴嵐說:“穆小姐,恕我直言,若是你誣賴門中弟子,想要從這雪松山離開是不可能了。日後想要出宿霜閣,怕是也不容易。”
這是擺明要禁錮她。
穆晴嵐聞言突然興奮,轉頭問霍玨:“要是我被囚禁,霍郎會親自看著我嗎?”
曲雙皺眉,不知道穆晴嵐搞什麽鬼,還笑上了。
穆晴嵐又快速說:“那我是不是就能搬過來了?鎖床上?”
“搬哪?你要是誣賴門中弟子,你就哪裡也別想去了!”曲雙見不得穆晴嵐嬉皮笑臉,嚇唬穆晴嵐。
曲雙沒聽懂穆晴嵐的意思,但被穆晴嵐灌了一耳朵孟浪情話的霍玨,竟然很快明白了穆晴嵐在說什麽,是只要他親自看著,她就願意被囚禁……還想被囚禁在他床上。
霍玨胸腔之中騰起說不清的滋味,有點羞惱還燒得慌,燒得耳朵都紅了。
他真是不理解,這穆家傀儡到底是什麽毛病!
於是霍玨面上迅速堆滿霜寒,只有半扎的長發掩映下,雙耳發紅。
他聲音倒是穩,如碎玉裂冰,道:“穆小姐,若你說謊,北松山有很多寒牢還空著。”
穆晴嵐心裡嘖了一聲,已然是眼力極好地看出了霍玨羞惱,甚至開始嚇唬她了。
知道逗到這裡就不能逗了,再深就適得其反。
於是老老實實道:“我沒說謊,若我指出了人,你們有辦法讓他說實話吧?”
曲雙接話:“自然是有的。”
每個門派都有這樣的法器,用來明辨弟子言論,就算沒有,讓對方當場發個心誓,說謊便五雷轟頂就是了。
北松山上的明辨法器叫罰心,是出自衡玨派刑罰殿司刑大弟子友臣之手。乃是依據他道心靈盾上的法器罰靈所製,罰靈是一杆秤,秤砣能辨真假,也能在交戰之時,做重壓之用,將對手碾成肉泥。
罰心沒有那麽厲害,但是若是被問的人說謊,便會感覺心臟被重物擠壓,無法忍受。
曲雙去集結院內弟子,穆晴嵐在屋子裡等著,抓住最後一點和霍玨的相處時間,跟霍玨說話。
“你面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哪裡疼啊?”
“你有點瘦,每餐要多吃一點,我煮飯很好吃的,要麽我以後煮了給你送過來好不好?”
“霍郎,我是真心喜歡你,一見你就更喜歡,你信我嘛。”
“霍郎……我要麽抱你去床上歇著?我力氣很大的。”
霍玨不吭聲,抿唇靜坐,正在默念清心咒術。
但是作用微乎其微,這位穆姑娘一個人說話,卻好似有一萬多隻青蛙齊聲呱呱叫,效果驚人。
霍玨最後忍無可忍道:“穆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無心情愛,如今靈府已碎,壽數無常,也沒有什麽值得穆姑娘癡心的。”
霍玨這只是托詞,穆晴嵐每說一句話,霍玨就覺得她更可疑一分。
若只是被傀儡蠱操控,尋法器就是了,她何必一定要扯什麽喜歡他?
喜歡一個有今天沒明天的廢人?她能落到什麽好?
她怕是別有所圖,難道……她也想要重生池嗎?
是啊,世間誰又不喜歡堪比小靈脈一樣的重生池?霍玨調查過穆晴嵐,知道她因為入世太深,修為多年毫無寸進。
她又直言自己母親不需要他操心,那她也是為了重生池而來吧。
否則她自己也說年華正盛,模樣……不差,霍玨親自摸過,她眼睛很大,鼻梁秀挺,除了想要重生池之外,霍玨想不到她這樣一個女子,要跟一個廢人談情的理由。
霍玨想通,隻覺悲哀。
他甚至想笑,事到如今,他竟然因為重生池,還要抵抗色誘?
穆晴嵐不知道霍玨心思翻湧完全想岔了,聽說霍玨自己不值得癡心,立刻道:“哎,不許你這麽說自己。”
穆晴嵐見曲雙還沒回來,抓緊時間蹲在霍玨身邊,敲了敲他輪椅的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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