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晴嵐點了點頭,霍玨在段琴軒身後從重生池出來,重生池化為法器,落在霍玨手上。
他靈台的陣法再度被加固過了,但是霜冷的神色,卻在見到穆晴嵐的時候,眨眼之間似春日細雨般柔和下來,竟然還升起一點點笑意。
段琴軒見狀皺眉立刻去探霍玨靈台,果不其然,根本壓製不住!陣法又崩了一角!
“師弟,你要清心守神,不可以……”不可以縱欲無度!
但是段琴軒說不出這種告誡,實際上她不敢相信她師弟竟是個在男女之事上不知節製之人。
他哪怕是第一次重生之前,也從來都是個自矜自守的清肅之人,怎會如此!
然而她說什麽也沒有用,若霍玨真的能自持自守,也就不會令體內雀陰大盛,到擾亂七魄的地步。
段琴軒眼睜睜看著霍玨牽住了穆晴嵐的手,柔聲道:“等了一天嗎?有沒有吃東西?”
昨天陣法好歹還壓住了一陣子,今天看來是徹底沒用了。主要是霍玨本身比所有長老的修為都高,他們設下的陣法無法壓製也是尋常。
穆晴嵐被霍玨拉著朝著藏書閣的樓下走,對霍玨的態度驚疑不定,一個勁兒看向段琴軒,挑起眉毛,意思是問段琴軒——這正常嗎?
段琴軒欲言又止,最終索性搖頭。
不正常。
不正常也沒有辦法。
穆晴嵐卻以為段琴軒搖頭的意思是沒事兒,高高興興拉著霍玨走了。
不過那陣法雖然壓不住霍玨濃烈旺盛的感情,卻也好歹起了一些作用。
因此穆晴嵐今天又十分新奇地體會到了一個嶄新的霍玨,介於發瘋和冷漠中間的——溫柔致死的霍玨。
他每個眼神都如暖泉般令人舒適,拉著她牽著她的力度、時不時翹起來的唇角、甚至連親吻她的角度、都讓穆晴嵐進入了一種五迷三道的狀態之中。
霍玨這也……太要人命了吧!
霍玨詢問穆晴嵐有沒有吃飯,穆晴嵐說沒有,霍玨甚至還親自拉著穆晴嵐到飯堂,給穆晴嵐下了一碗面。
霍玨這輩子不知道什麽是下廚,他那面下得十分“銷魂蝕骨”,還能淡出鳥來。
但是他用筷子挑起一堆殘碎的猶如被碎屍過的面條,送到穆晴嵐嘴邊的時候,穆晴嵐還是冒著被毒死的風險張開了嘴。
無他,霍玨實在是太溫柔了。
她受不了,她被他溫柔的腿軟,心軟、嘴也軟。
霍玨此刻就是真給穆晴嵐倒上一杯毒酒,穆晴嵐也能含笑喝下。
霍玨給她喂完了一大碗面糊糊,還用帕子給穆晴嵐擦了嘴。
穆晴嵐嘴唇都麻了,然後就見霍玨偏頭,將唇溫柔印在她麻酥酥的嘴唇上。
輕柔輾轉,氣息籠罩,十指相扣,分明清純的要死,卻因為霍玨無意識摩挲她指縫的動作,讓穆晴嵐完全喪失了抵抗力。
她在兩個人纏綿許久,終於唇齒分離的時候,氣若遊絲地說了一句:“霍郎,你是想要我的命嗎……”
這一天天的日子過得實在是太刺激了!
一會兒一個發癲的霍郎,一會兒一個冷漠的霍郎,今天又來了個能將人溺斃的溫柔霍郎。
穆晴嵐認輸了,徹底認輸。她確實是無論霍玨變成什麽樣子,只要那個人是霍玨,她就會非常喜歡。
愛到心顫。
然後霍玨這一番溫柔如水,把穆晴嵐成功哄上了床,上了床穆晴嵐才發現霍玨根本沒變,她卻被霍玨哄著變換了數不清的形狀。
穆晴嵐昏昏沉沉快睡著的時候想……她好像上當了?她甚至懷疑這兩天霍玨都是騙她的!
她一直沒答應,連霍玨發瘋她都沒點頭的那個姿勢,今天因為被喂了一碗難吃到死的面糊糊,稀裡糊塗四腳朝天地允了。
真是……脫離了人類能承受的范疇。雖然她根本不是個人,但霍玨實在也不像。
她歎息一聲,帶著羞恥又無奈的笑意,在霍玨身邊睡著了。
霍玨撐著手臂側身看著她,神情依舊如水般溺人,其中也有令人一眼便能看穿的饜足。他墨發散落肩頭和軟枕,修長的身形微微前傾,親吻了一下穆晴嵐水淋淋汗津津的眉目。
然後施下了清潔術,和她一起睡了。
欲蛇吞象,醉死夢生。
穆晴嵐難得做夢了,她這種沒心沒肺的人,基本上就不做夢。
夢中霍玨和她在山林之中奔跑,白衣蹁躚,墨發如瀑。
他們在山間戲水,在樹尖看月,飲晨露秋霜,伴著清風起舞。
他們經歷春秋冬夏,月落日升,一直一直在一起。
穆晴嵐沉溺在這美夢之中,現實亦是枕在情郎肩頭,夜色靜謐,萬物止息。
時光無限凝聚在這美好的一刻。
但是陡然——被冬雪封印的大樹吱嘎搖晃,枯枝敗葉呼啦騰飛。
穆晴嵐夢中被一片熾烈的光亮逼近,而後猛地抽氣,胸腔抽了滿口滾燙的熱風。
她驀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深深呼氣,卻壓不下喉嚨間的滾燙。
她的面頰也是通紅一片,雙眸恍惚了片刻,便立刻穿衣下地。
霍玨摟著穆晴嵐,她一起身霍玨就醒了。見她越過床下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接著被燙了一樣也跟著立刻坐起來。
“你怎麽這麽燙?病了嗎?”霍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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