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這些,霍玨終於將一切掌握在手中,人也變得終於正常了。
不會抓著穆晴嵐不放,任由她去接觸門中弟子們。
除了不在山中的時候一日要用玉牌傳信個十次八次, 回來還要細細盤問她每天都做什麽了, 甚至吃了什麽;
倒也沒有再整日怕穆晴嵐突然跑了, 也沒有再因為過去發生的事情患得患失。
而穆晴嵐這三個月, 整天在北松山上瘋玩,和門中許多新回來的弟子都混了個臉熟。
她性子大方開朗, 為人不拘小節,又生的明眸皓齒愛說愛笑令人見之心生好感;
正是劍修之中難得一見的明媚開朗性子,還掛著段琴軒弟子的名頭, 在門中混得如魚得水。
甚至閑著沒事兒,還跟著弟子們下山去歷練, 驅邪除祟。
當然了,她這個“邪”,基本上不朝上湊,看看熱鬧罷了。
轉眼人間五月天,掌門繼任大典,或者說他們的婚禮終於萬事俱備。穆晴嵐今夜本應該在穆家待嫁,但是她此刻人卻在北松山,安撫婚前焦慮的霍玨。
霍玨光是兩個人的喜服就著人定製了好幾套,犯了選擇困難,一個勁兒問穆晴嵐:“你看哪一件好?”
穆晴嵐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但還是耐心地道:“就那件,素一點兒的,畢竟還是劍宗掌門繼任大典,總要莊重一點。”
霍玨根本把繼任這事兒給忘到腦後去了,他現在就是個即將迎娶心愛姑娘的普通人罷了。
拎著穆晴嵐說的那一件喜服,左右打量了好半天,皺眉道:“會不會顯得太不隆重了?”
“啊?”穆晴嵐躺在床上吃葡萄,聞言嘎嘣咬碎一個,滿口甜膩的汁液。
“我們的婚禮總要穿得隆重一點。”
霍玨提起另外一件道,“這件呢?”
穆晴嵐看了一眼,慢慢坐起來道:“你……真的要穿這件?”
這一件喜服是按照北松山弟子服的松紋繡製,但因為是最開始做的那一件,耗時最長,做工也最精細。
豔紅無比的綢緞做底,上面全都是金線紋繡的雪松,肩頭甚至還加了墊肩,細細密密繡著一隻威風凜凜騰雲駕霧的雪原驪鹿。
這件衣服送回來的那天,那凡間鋪子還給配了一頂帶搖花垂珠的金冠,雖然是男子樣式,但穆晴嵐看了一眼就笑了,段琴軒看到更是當場就給否決了。
比穆晴嵐的新娘喜服還要花哨,穿上這喜服,到底是誰嫁誰?
堂堂天元劍派掌門繼任大典,唱戲啊!
當時霍玨沒表態,沒想到喜事臨頭他竟然把這喜服又給找出來備選了。
“怎麽,你不喜歡這個?”
霍玨認真問穆晴嵐。
穆晴嵐搖頭,“那倒不是。我只是想不出你穿著這喜服會是什麽樣子。”
認識了這麽多年,穆晴嵐從未見過霍玨穿一件哪怕暗色的衣袍,他要是穿上這身喜服,得是什麽樣子?
霍玨聞言勾了勾唇,道:“你喜歡,我明日就穿這一件。”
穆晴嵐笑了,心說那可熱鬧了,她師尊也不知道明天得是個什麽臉色。
不過霍玨確實勾起了穆晴嵐的好奇心,她說白了就喜歡這種花哨的東西,霍玨猜她的喜好一點沒錯。
“我得走了,天不亮我就得起來化妝。”
穆晴嵐說著起身,霍玨跟著她身後,擁著她肩頭溫聲道:“我送你回去。”
“人家凡間說成婚前新郎新娘不宜見面的。”
穆晴嵐邊走邊嘟囔。霍玨不以為意,擁著穆晴嵐禦劍而起,在半空之中用結界將兩個人罩得嚴嚴實實,低頭細細密密親吻穆晴嵐的嘴唇。
黏黏糊糊一直到了穆家後院,霍玨才總算是禦劍落地,依依不舍地又抓了抓穆晴嵐的手,溫聲道:“明日我來接你。”
穆晴嵐點頭,原地化為靈霧,又神不知鬼不覺地鑽入了穆家為她出嫁準備的屋子裡。
再以穆晴嵐的身份嫁霍玨一次,這也是霍玨幾次三番同穆晴嵐商量過後做的決定。
穆老宗主對穆晴嵐不是穆家女的事情稍微知道一些,但是得虧穆婉然不是個大嘴巴,她沒說穆晴嵐的具體來歷。
穆婉然死後,穆家重回穆老宗主掌控,現在穆家被穆婉然之前敗得差不多了,剩個空架子,穆家急需和北松山結盟,穩住族中局勢。
而穆家就算是個空架子,也是同北松國皇族密切相連的大仙門,天元劍派從來以維護北松國安危為己任,說到底,同皇族和駐扎皇族的仙門是密不可分的。
現在死了一個穆婉然,皇族、穆家、天元劍派再度結盟,成婚這件事,新嫁娘自穆家出嫁,就是最好的結盟證明。
不僅能安撫北松國百姓之心,還能讓之前對北松山蠢蠢欲動,欲要取而代之的劍宗,一舉全都老實下來。
最重要霍玨心中總想著,當初他什麽都不記得,穆晴嵐以替嫁傀儡身份嫁入北松山,被他冷落丟在偏院的事情,每每想起總覺得心中遺憾。
霍玨回山準備迎親,天未亮,穆晴嵐被婢女們拉起來梳洗打扮。
她現在身邊的婢女可不只是穆家安排的人,還有她自己山中的精精怪怪。
它們有些能收斂氣息的都出來了,收斂不了的,霍玨為他們設下了壓製妖氣的法陣,允許它們跟著送親到北松山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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