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著他的手往前做投壺狀,結果他緊捏著手裡那支箭沒投出去,待她使完力了他才將手指頭一松,箭支掉在了身前一尺處。
徐念安放了手,問他:“你剛才走神了?”
趙桓熙紅著臉點點頭。
“那你自己再練練吧。”徐念安走到桌旁喝茶。
“我緊張,想抱抱。”趙桓熙道。
徐念安差點一口茶噴出來,用帕子掩著嘴詫異地抬頭看他:“緊張什麽?又沒誰跟你比賽,自己練習而已。”
趙桓熙直勾勾地看著她,也不找借口了:“想抱抱。”
徐念安耳根發熱,繃著小臉道:“不行!”
趙桓熙失望,垂頭喪氣地去撿箭支。
徐念安看他那小模樣又有些心軟,補充道:“要投進了才可以抱。”
趙桓熙驚喜地一抬頭,三兩下撿好了箭支,過來穩穩地站好,瞄準了壺口輕輕一投。
“進了!”他歡呼一聲,轉身就興高采烈地朝徐念安走來。
徐念安瞠目看著壺裡的箭,指著趙桓熙質問道:“你剛才投不進是不是裝的?”
趙桓熙停住,一臉無辜:“我沒裝啊。”
“那為什麽我一說……你就一下子投進了?”
“我就是投進了啊。”
“我不信,你之前定然是裝著投不進騙我的。”
“我真沒有裝。”
“就裝了!”
趙桓熙不知該如何才解釋得清,又急又惱,道:“你怎麽還耍賴呢?”說完把手中箭支往地上一扔,氣鼓鼓地轉身走到花燈前背對著她。
徐念安瞧他一點都不心虛,料想以他的定力若是撒了謊絕做不到這樣,便意識到自己或許真是冤枉了他。
她在桌旁略站了站,走過去,看著他長發披散的背影,伸手輕拽了拽他的頭髮。
“哼!”趙桓熙故意把頭往旁邊一扭,不理她。
“對不起啊,我不該胡亂猜疑你。”徐念安說著,從身後輕輕擁住他。
趙桓熙本來正賭氣呢,被她從背後一抱一道歉,眼睫一顫,心頭一陣蕩漾,什麽都忘了。
“你能原諒我嗎?”她還在身後問。
趙桓熙抬手輕輕握住她兩隻腕子將她環抱著他腰的手分開,轉過身去,開心地一把抱住她,頭低下去,臉蹭著她的額角,嗓音低醇甜蜜:“我原諒你,冬姐姐。”雖然他一直想著不叫她姐姐,可不知為何,有些時候,他就是打心底裡想叫她冬姐姐,好像這樣比叫冬兒更親密似的。
徐念安被他緊緊擁在懷中,看著他肩頭被身後燈光映得透亮的發絲,心中有那麽點茫然:她現在和趙桓熙這樣,到底算什麽呢?
次日上午,徐念安帶著趙桓熙到了嘉祥居。
“娘,今日我便帶三郎去邀妙音娘子了,看她何時得空,再定遊河的日子。”徐念安對殷夫人道。
殷夫人點頭:“也好,恰好我也要去探望佳臻,我們一道走吧。”
三個人分坐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離開了國公府,到了大街上才分開。
“先去福隆大街的采芝齋。”徐念安吩咐車夫。
“采芝齋是什麽地方?”趙桓熙問她。
“我家的糕點鋪子。既是去請妙音娘子,總也不能空著手去,就帶一盒點心去吧。”徐念安道。
“你家鋪子的點心好吃嗎?我也想吃。”趙桓熙道。
“餓了?不是才吃過早飯沒多久?”
“不知道,感覺最近總是餓得很快。”趙桓熙摸肚子。
徐念安估摸著是他最近不去上學,整天在家和殷洛宸趙桓榮打打鬧鬧的,練武時間也增加了,故而消耗得也快。
“那待會兒也買一盒給你。”她道。
“嗯嗯!”趙桓熙眼神開始期待起來。
不多時到了采芝齋,劉掌櫃見是徐念安來了,忙親自迎出來,行禮道:“大小姐,您來了。”說完又看跟在她身邊的趙桓熙。
徐念安介紹:“這是我夫婿。”
劉掌櫃忙又行禮:“大姑爺。”
“不必多禮。”趙桓熙回味著徐念安那句“這是我夫婿”,心裡甜滋滋的。
徐念安指著一旁的夥計對趙桓熙道:“你想吃什麽,叫阿牛給你拿。我和劉掌櫃說幾句話。”
趙桓熙點點頭,跟著阿牛去了鋪子裡。徐念安則帶著劉掌櫃去了樓上。
過了一刻,徐念安拎著一隻蓋子上雕著海棠花的紅漆食盒和劉掌櫃一道從樓上下來,就聽見鋪子裡鬧哄哄的,抬眼一瞧,都愣了。
雖然采芝齋一向生意不錯,但自開業以來,也從未像此刻這樣熱鬧過,放糕點的櫃台前面簡直人滿為患,都以女子居多,兩個夥計都忙不過來。
“這……怎麽回事啊?”劉掌櫃一臉懵。
徐念安看著站在櫃台後面四五尺遠的地方端著盤子鼓著腮幫子吃糕點的趙桓熙:“……”
行吧,以後哪個鋪子生意不好拉他去站上個一天半天就行了。
門前實在太多人,徐念安拉著趙桓熙從店鋪後門出去,再繞到店鋪前面的大街上,上了馬車,吩咐車夫去小謐園。
馬車上,徐念安拿出帕子給他擦擦唇角粘上的糕點屑,問道:“剛才在鋪子裡那麽多人瞧你,你怎麽不躲呢?”
“原本想躲來著,可後來一想,這是你家的鋪子,來得客人多些,多掙點銀子,你不是能高興嗎?反正他們看我,我也不會因此就少了什麽。”趙桓熙道,“我還故意在她們面前大口吃糕點,要是被我娘瞧見,估計又要說我沒有規矩吃相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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