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熙認真地看著她,道:“如今想來,我當初去迎娶你時,竟連笑也未曾笑過,怪不得文林對我有成見。冬姐姐,我好後悔,若是能再娶你一次就好了。”
徐念安笑:“那可難了,我若與你和離,必不會再嫁你。”
趙桓熙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拉過去抵在自己胸口,懇求道:“冬姐姐,我們不和離了好不好?之前虧欠你的,我以後都加倍補償你,我會盡我所能對你好。你說什麽我都聽,你要我做什麽都行,好不好?”
“為什麽呢?”
“因為我喜歡你。”
徐念安盯著少年清澈晶瑩的雙眸,一時也沒了睡意,緩緩道:“你再說,我要當真了。”
趙桓熙愣住,隨即又有些委屈:“本來就是真的啊。”難道他之前說喜歡她,她都沒當真嗎?
“你分得清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依賴我麽?有時候你可能覺得你離不開我,但這種感覺,並不代表你一定是喜歡我,也許,你只是依賴我。就像孩子依賴母親,幼弟依賴長姐。”徐念安對他說。
“才不是!”趙桓熙漲紅了臉反駁,“若我只是像孩子依賴母親,幼弟依賴長姐一樣依賴你,我又怎會總想著牽你手,想抱著你,甚至,甚至……”說到此處,他臉愈發紅起來,垂下眼瞼沒了聲音。
“甚至怎樣?”徐念安追問。
“甚至……”趙桓熙猛地把被子拉上來遮住自己的臉,悶聲悶氣:“甚至還想親你。”
徐念安瞧著他露在錦被外烏黑的發頂,鬼使神差地探過身子,伸手將他蓋在臉上的被子扒下來。
看著被子裡頭露出的如描如畫的眉眼,還有那粉嫩潤澤的嘴唇,她頓了頓,探手輕輕勾住他下巴,抬起他那張白裡透紅秀色可餐的臉。
兩人目光交纏,她忽然毫無預兆地低下頭,豐潤紅唇貼上他輪廓精致的唇瓣。
趙桓熙睜大雙眼,還來不及反應,她又倏然離開。
“是這樣親嗎?”她近近地看著他,呢喃一般低聲問道。
趙桓熙魂銷骨酥,哪還顧得上思考和回答,隻本能地伸手就要抱住她。
“不可以。”她將他的手摁在枕邊,說了這一句,就又翻身背對著他躺下了。
趙桓熙被她這番舉動勾得一會兒上天一會兒入地的,呆了半晌,翻個身拱到她背後將她抱住。
徐念安本來正閉著眼默默臉紅呢,察覺他的動作,睜開眼問道:“你做什麽?”
趙桓熙不吭聲,就緊緊抱著她,額頭抵在她後腦杓上。
徐念安試著掙扎一下,沒掙開。
“……你別這樣抱著我睡,你會難受的。”
“我不難受。”身後人賭氣一般道。
徐念安知道此番自己純屬自作自受,便不動,隨他抱著。
過了好一會兒,他默默地放開她,回到了床裡側。
徐念安回身看他。
見她回身,他將被子往上一拉,又把自己整個藏裡面了。
這回徐念安沒再去扒他的被子。
次日一早,徐念安照例天不亮去嘉祥居幫殷夫人理事,趙桓熙睡眼惺忪地跟著去旁聽。理完事在嘉祥居吃過早飯回到慎徽院,他才徹底清醒過來。
“今日如何安排的?”徐念安問他。
趙桓熙道:“我待會兒去練武,練過武出去送請柬,下午我們再去查視畫舫好不好?”
徐念安奇道:“都這會兒了,怎麽還要送請柬?”
趙桓熙道:“錢明那裡要來好多人,他的朋友,他朋友的朋友,他朋友的朋友的長輩,他朋友的朋友的長輩的朋友……哎呀,總之有三四十個人。和我差不多年紀的我都已寫好請柬派下人遞過去了,但是那些長輩,雖與我非親非故,可畢竟是我做東,為表尊重,總還是我將請柬親自送去的好。昨日未得空,只能今日去送了。”
徐念安點頭:“是該如此。”轉而又憂慮,“三四十個人,加上我弟弟那邊,加上妙音娘子和樂工,再加上伺候的丫鬟奴婢,我們租的畫舫估計有點不夠寬敞了。”
趙桓熙道:“我忘了跟你說了,錢兄也怕畫舫不夠大,所以把他外祖母的畫舫借來了。”
徐念安瞠目:“永慈長公主的畫舫?”
趙桓熙點頭:“上頭還有專門管理畫舫的宮人,都不必我們自己再出人手了。”
徐念安讚歎道:“這次你這個東,可做得真夠體面了。”
趙桓熙有些靦腆地一笑,抬眸,目光情意綿綿地看住她,道:“冬姐姐,昨晚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給我答案。”
徐念安目光遊移地看向別處:“什麽問題?”話剛問完,一側臉頰被他用食指和拇指輕輕掐了下,只聽他道:“不許裝傻。”
徐念安驚詫地抬眸看他。
趙桓熙放了手,悄悄紅臉,外強中乾:“你看什麽?你也掐過我的。”
徐念安:“我何時掐你了?”
“上次喝醉時。”
徐念安:“……”
“你快回答。”趙桓熙催她。
徐念安道:“我覺得不太好,畢竟我們當初說好的,誰反悔誰是小王八。”
“是我先反悔的,我當小王八還不行嗎?你不算。”趙桓熙急道。
“你反悔是你的事,我若是同意了,便代表我也反悔了,怎麽不算?我得好好考慮。”徐念安扯著帕子走到一旁背對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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