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就在前頭。”陸豐說著,又對徐墨秀道:“秋通譚燾他們幾個還在遇仙樓旁邊的茶樓裡喝茶。”
徐墨秀笑:“他們倒是好興致。”
一行還沒到遇仙樓,老遠就看到樓前架起了好大一座燈棚,棚頂掛著彩燈無數,遠看都覺著精美萬分。
“陸兄,徐兄,上來喝茶啊!”茶樓二層有人大聲喚他們。
徐墨秀抬頭一看,正是秋通譚燾他們倚在二樓欄杆邊上看著他們。他邀請趙桓熙和殷洛宸:“一起上去聊一會兒吧。”
殷洛宸爽快答應:“好啊。”
趙桓熙卻有些心裡沒底。他知道這些人都是蒼瀾書院的學子,怕自己肚子裡墨水不多,上去了聊天接不上話會被他們嘲笑。
徐念安放開他的手,道:“你去吧,聽聽他們都說些什麽。”
“那你呢?”趙桓熙問。
“我和小妹去前頭看燈,不走遠,放心。”徐念安笑著道。
趙桓熙還扭頭看著徐念安不走,殷洛宸兩隻手捧住他的臉把他的頭往茶樓那邊一扭,一邊推著他進門一邊道:“放心吧,丟不了。”
他們進茶樓去了,徐念安帶著徐惠安曉薇明理她們去旁邊遇仙酒樓門前看燈。
燈棚下人山人海的,都在稱讚遇仙酒樓這次的花燈做得好。
“姐姐,你看燈棚最高處那盞花燈,竟有裡外兩層,還能分開轉,好好看。”徐惠安仰頭看著最高處的花燈讚歎道。
“嗨喲,小姑娘真是好眼光,這可是今年的燈王呢。”旁邊一位老先生接話道。
“燈王?請問伯伯,怎樣才能得到燈王呢?”徐惠安問。
老先生道:“你瞧燈棚下這麽多人,不都在等酒樓公布今年的奪燈規則呢麽。”
徐念安低聲問徐惠安:“很想要燈王?”
徐惠安點點頭,“它真好看,拿回去給娘瞧娘肯定也很喜歡。”說完她目光往燈棚下一掃,又道:“但是這麽多人,燈王肯定很難得,隨緣罷了。”
徐念安見幼妹懂事,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後腦杓。
燈棚的另一側,趙姝嫻和趙姝彤也在看燈王。
“今晚這麽多人想搶這盞燈王,誰能得到可是要大出風頭了。聽說往年都是鬥詩鬥文,想來今年也不外如是。二哥真是討厭,叫他來偏不來,若來了,說不得這燈王便是我們的了。”趙姝嫻小聲抱怨道。
趙姝彤道:“得燈的終究只有一人,其它都是瞧熱鬧的,咱們也瞧個熱鬧好了。”
這時,眾人嗡嗡切切的私語聲中突然響起一道少女的聲音:“遇仙樓管事的人呢?這燈王,本郡主買了。”
眾人都向聲音來處看去,見一穿著宮裝的驕矜少女鶴立雞群般站在燈棚外,身後跟著許多人。
徐念安往少女身後一看,居然瞧見一張熟面孔——錢明。
她再看看那位自稱郡主的少女,心中暗思:莫非這就是清湘郡主?
一名管事模樣的人從酒樓中出來,順著人群自動讓出來的路來到清湘郡主面前,作揖道:“郡主容稟,小店的燈都只能通過參與小店的活動來贏取,不賣。”
清湘郡主皺眉:“好大的狗膽!本郡主若是一定要買呢?”
管事愣了愣,維持著作揖的姿勢,再次重申:“不賣。”
清湘郡主要發怒,圍觀人群中有人不忿了:“自遇仙酒樓建成至今,每年中秋元宵,花燈從來都是隻送不賣,哪有逼著人改規矩的?”
“就是,便是宮裡的聖人在這樣的節日白龍魚服,也只有與民同樂的,哪有這樣掃興的!你是哪個府裡的郡主?”
見有人開了頭,本著法不責眾的認知,眾人都你一言我一語地譴責起清湘郡主來。
清湘郡主氣得要死,想發脾氣,可她一張嘴又怎麽能吵得贏這麽多張嘴?心中隻暗恨這不是在她父王的封地,若是在父王的封地,非得把這些賤民都扔進大牢關幾天不可!
“表姨,眾怒難犯。”錢明心裡也很煩這位刁蠻任性的表姨,但現在人住在他家裡,母親又耳提面命地叫他照顧(看住)她,他也是實在沒辦法。
勸了清湘郡主幾句後,他問酒樓管事:“既然不賣,那到底怎樣才能得到這盞燈?”
管事道:“公子莫急,燈王活動馬上就開始了。”
茶樓二樓,徐墨秀陸豐他們正和同窗天南地北地聊著,忽聽隔壁樓下響起一陣鑼聲。
“燈王活動開始了,走,去看看!”譚燾道。
他一說,眾人都站了起來,下樓去隔壁看熱鬧。
徐墨秀,陸豐,殷洛宸和趙桓熙四個人相貌都很出眾,從茶樓裡結伴出來,瞬間便吸引了附近不少女子的目光。
清湘郡主本來沒看見他們,聽到身邊女子驚歎,順著她們的目光往茶樓這邊一看,一眼就看到了趙桓熙。
就算他身邊人相貌都不差,他還是最好看的那個,叫人一眼就只能瞧得見他。
清湘郡主實在愛他這副容貌,雖然上次被他當眾潑茶羞辱,也沒能完全衝淡這份喜愛,只不過從全然肺腑變成了又愛又恨罷了。
她目光灼灼地盯住趙桓熙,明亮的燈光下,他那張精致完美的臉在她眼裡比天上那輪圓月更光潔璀璨。
她眼睜睜瞧著他走到人群中那位生著一張小巧的鵝蛋臉,容貌明豔大氣的女子身邊,態度親密地和她說話,還伸手幫她理了理頰側被風吹亂的細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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