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和老二打鬧的時候,應恬就不讓老二碰自己側脖頸的位置,很癢,偏偏閻放總喜歡往那裡親。
耳邊是來自閻放的呼吸聲和院子裡的警示聲。
應恬垂著眼眸,心裡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恢復植物天賦的時候,應恬就在疑惑一件事。
既然植物天賦都能恢復,為什麽上輩子的本源靈植遲遲見不到蹤影,正常來說,植物天賦便是從本源靈植內牽扯出來的。
現在想來,估計本源靈植和植物天賦一起回來了,只不過這輩子的身體和上輩子的身體不一樣,元素化成的本源靈植融入了血肉裡,一點點地融入,連應恬都沒能察覺到。
閻放稍稍恢復了些神智,腦子裡也有了除應恬外的其他東西。
他兩手被應恬壓在門上,索性用雙臂錮緊應恬,“聞著和你帶的那盆花很像。”
“你從前聞不到嗎?”
“聞不到。”閻放說完,也覺得神奇和慶幸。
神奇在找了許久的能壓製血脈反噬的方法在應恬身上,不用再擔心會傷到應恬,又慶幸在他短暫喪失神智的一刹那,並沒有做出傷害應恬的行為。
閻放用指腹摩挲著應恬光滑的手腕,眸色暗沉。
他在見面會檢測時,已經有預感這次的血脈反噬會提前,畢竟從平安扣引來的傷害會加速血脈反噬的發作,但閻放也確實沒料到那個躲在暗處幫秦若若的存在,居然會讓他的血脈反噬提前了整整一個月,若是真落在了應恬身上——
刹那間,院子裡分貝剛降低的警示聲猝不及防地再次高昂起來!!!
這個變故把走廊裡的監管局負責人和閻父閻母都嚇了一跳!
應恬明顯察覺到四周被說不清道不明的濃稠墨色飛速侵襲,心裡一頓,抽出一隻手回抱閻放,軟著聲音道:“閻放,我怕黑。”
這句話就像是迷路旅人望見了燈塔,一步一步地從迷霧中找到方向,也讓閻放瞬間清醒了幾分。
警示聲的分貝再一次回落。
已經打算帶著人破門而入,強製帶走閻放的負責人,愕然地看著數據監控板,頁面上高峰值停了不到三秒,繼而直線下降。
他從未見過這麽隨心所欲的能量值波動!!!
下屬手裡還拿著剛啟動的能抑製能量的手環,見狀,撓撓頭,“還進去嗎?”
“……”負責人扭頭看向閻父和閻母,憋出一句,“屋子裡到底有什麽?”
閻父和閻母同時看向窗外,異口同聲,“這誰知道呢。”
門內。
閻放無視了竄入神經的刺痛和耳邊惱人的像是蟲鳴的噪音,雙臂依然錮著應恬,“恬恬,我再抱會兒。”
“抱著就行嗎?”
“嗯。”
看來是不打算再親了,應恬心想。
——其實繼續親親也可以的。
應恬就這麽讓閻放抱著,抱了有一段時間,忍了忍,又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用手指不輕不重地戳了下閻放的側腰,商量道:“閻放,我有點累,我們能到床上抱著嗎?”
閻放:……
他覺得應恬過於心大。
眼前景象陡然一變,應恬被閻放利落地抱起來,整個人都窩在閻放的懷裡,在那道持續稍低的警示聲下,被閻放抱著走到床邊。
應恬坐在了床上。
閻放沒坐下,而是杵在應恬前面,一隻手拉著應恬,一隻手垂在身側。
他望下來,嗓音沙啞,“抱歉,我剛才失控了。”
像是一隻乖乖認錯的大狗狗,如果他不是一邊認錯一邊親應恬手指就更像了。
窗外的陽光映進來,能看見閻放額頭和兩鬢的汗珠,連帶著側臉和脖頸也有,規整翻疊的衣領處也有幾處濕痕。
應恬順著光線,看見他垂在身側還在滴血的右手。
從切口看,閻放當時是用碎掉的瓷片徑直刺了下去,可能刺進了一公分的樣子,豔紅的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流血了。”這是應恬第二遍說。
閻放把手放在身後,“不礙事。”
應恬抬起眼,澄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為難道:“但我聞了血腥味會不舒服。”
閻放一怔。
他們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在被血腥味包圍著。
“我不舒服很久了。”應恬捂著心口的位置,像是想吐又吐不出來,“但看你太難受才沒說。”
閻放僵在原地。
過了幾秒,他松開握著應恬的手,大步走到窗邊,拉開窗,風吹進來,拂起雪白的紗質窗簾,也吹散了屋子裡濃鬱的血腥氣。
閻放待在窗邊不動,板著聲音,“聞不到了。”
應恬張了張嘴,第一次被弄得失語。
“我是想讓你止血啊!你個笨蛋!”應恬難得暴躁,快步走到閻放身邊,抬起他那隻受傷的手,“你流這麽多血都不疼嗎?!你流血過多身體壞了,以後誰陪我看動物大遷徙,誰陪我看冰島極光?”
閻放看著應恬沒說話,須臾,喉嚨裡竟溢出些笑。
他從來也沒見過應恬這麽直白地發脾氣,很鮮活,很可愛,尤其這次發脾氣還是因為擔心他。
他揚起的唇角還沒落下,就看見應恬擔心地皺眉,“還傷在了右手,會影響握刀做菜吧?哎,我還是個手控。”
閻放:……
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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