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他也考察過胡氏女的品行,必然不會太差才會娶進門。
孟季廷沉著眼對父親道:“青槿的事,父親就不要管了,我自有打算。”
“那可不成,君子一諾重於千金,我們孟家在軍中和朝中靠信取義。我既然應承了那位叫青松的管事,我必然要做到。你,你還是要將那個姑娘的身契送還給她。”
孟季庭黑著臉不說話。
宋國公卻也知道這個兒子的本事的,自小就比別人要性子強硬,也更有能耐,他想要的東西便會一定要弄到手。他想要那個女子,有沒有身契,最後結果都一樣。
宋國公又提醒他道:“你喜歡那個姑娘要納入房可以,但千萬別亂了嫡庶。嫡子要居長,也不能亂了……胡氏看著倒不像她那父親和兄弟,像是個好的,夫妻之間,做不到情深,也別最後弄得像是仇人……”
宋國公想起了自己和宋國公夫人,手裡握緊了簪子,也沒有了說下去的欲望,靠著床重新閉上了眼睛。
孟季廷在宋國公房裡呆了不久就出來了,從清明院出來,看了看天色。
太陽黯淡,天空有烏雲聚攏在一起,想來不久之後,會下一場大雨。
第三十九章
青槿聽到孟季廷讓人來請她去書房的時候, 她正在給花廳的盆景修剪枝葉。
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她躲避著不想見他,他也不曾勉強, 兩人倒是有好幾天沒見面了。
“我知道了。”她對來傳話的小丫鬟道。
她放下剪子, 洗過了手, 才往書房去。
她知道孟季廷會來找她,她以為會迎來孟季廷的暴怒,但從她進門開始, 孟季廷便十分沉靜。坐在茶案前,懷裡抱著嬌嬌,手一下一下撫摸著它背上的軟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純鈞在她進來後,便將門合上了。
書房裡又只有兩個人, 但是卻安靜得讓人覺得詭異。青槿站在門口不敢動, 有些害怕屋裡的氣氛和他此時的沉默……他若此時震怒,她反而要安心一些。
孟季廷抬眸看了她一眼:“站在那兒幹什麽,過來坐?難道還怕我會吃了你?”
青槿緩緩的走到他對面坐下, 兩人都沉默著。
過了好一會,孟季廷才又重新開口:“你兄長向父親求了你的身契, 父親既然答應了, 我便不得不給,不然便是不信守諾言, 我宋國公府便無立足之地了。”
孟季廷盯著她:“就這麽不想和我在一起?”
青槿低著頭沉默著, 不說話。
“這麽多年, 從你來到我身邊的第一天起, 你現在會的, 幾乎都是我一手教的。槿兒, 我的心思一向明明白白,你呢?我不信你不曾對我有過一點動心?既然兩情相悅,你又為何非拒絕和我在一起?”
青槿仍舊是沉默不語。
孟季廷盯了她一會,見她不說話,便接著道:“你不想說,那便讓我來猜猜。”
“你說你不想為妾,你或許是因為不喜歡我身邊有其他女人,更不想和其他女人一起爭寵,所以寧願選擇一個小門小戶,做一個正頭娘子。”
“你既然知道,你又為何為難我。……你說你喜歡我,但你也只是想得到我而已,從來沒有顧及過我的想法。”
孟季廷忽略她的話,直接問他:“你覺得你嫁給外面那個姓周的小子,你就能保證他永遠隻守著你一個人,以後永遠不會納妾,或永遠不會喜歡上別人?”
青槿道:“那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
青槿抿著唇不肯說。
“你很清楚,我不能不娶妻,在妻子的人選上我已經盡力在替你的位置考慮。我也保證過,往後這個院子裡,除了你,不會再有別的女人。”
青槿垂著眼,手指摩挲著衣服上的袖子。
一個無任何東西可以轄製的諾言,如何能保證一個擁有權勢地位的男人能夠永遠遵守,憑信任嗎?國公夫人身為正室,尚且無法阻止國公爺納妾,她算什麽。
青槿不想和他糾纏下去,故意說道:“其實說來說去,爺心裡我也沒有那麽重要。你不能不娶妻,是因為爺身為宗子不能不娶婦,可見在爺心裡家族責任永遠是最重的,家族之下接著還有親人、朝堂,我連最末都未必排得上,左不過是爺閑來的生活調劑品而已。”
孟季廷突然呵的笑出了聲,仿佛她說的話極為可笑。
“你若要這樣比較,那麽你覺得,姓周的能不顧家族親人,為了你什麽都不要?”
青槿:“……”
她並沒有這樣認為。
“我們來打個賭如何,我們以三個月為期。這三個月裡,我不阻止你出府,也不阻止你和他見面,若這三個月裡他真的可以做到排除萬難,不顧一切的娶你。三個月之後,我放還你的身契,陪你一副嫁妝,風風光光的讓你嫁給他,永遠不再為難你。若你最後賭輸了,我也將暫時不再逼迫你。”
青槿有些不好的預感:“你想幹什麽?”
“於你來說,這是一樁不賠本的賭注,賭不賭?”
*** ***
另一邊,胡玉璋有些疲憊的回到淞耘院的正院。
丫鬟上來替她換了衣裳,給她松了肩。她揮了揮手,讓丫鬟們都下去,隻留了袁媽媽一個人在屋裡。
胡玉璋道:“沒想到莊青松會在國公爺這裡把路走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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