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季廷忍不住歎著氣:“怎麽這般怕我,我長得凶神惡煞嗎?”
他不是不想和這個侄女親近,只是每次他和她說話,她能緊張得連汗毛都豎起來。
青槿笑著道:“府裡沒有幾個人不怕爺的,爺稍微皺一下眉頭,別人連大氣都不敢喘息一下。”
所以她一點都不奇怪孟毓茗如此怕他,難道他就沒有發現嗎,不止孟毓茗,連二房的承紹也是怕他這個叔父的。
有些人就是如此,其實認真說起來,他也沒有對他們凶過,但他天生就是讓人覺得有壓迫感,一靠近就會忍不住的害怕。
孟季廷捏了捏她的臉,笑問:“你怎麽不怕?”
青槿拿下他捏著她的臉的手:“誰說我不怕,爺生氣的時候我也很害怕。”她只是比別人裝得更鎮定而已。
孟季廷握緊她的手,十指相扣:“爺以後不對你生氣,但你也不要故意來惹我生氣。”
青槿對他笑了笑,看著孟毓茗走遠的方向,又說起道:“大小姐今年八歲了吧?再過一兩年,該說親事了。她自出生起就一直待在府裡,沒有怎麽在外面見過人,膽子確實比一般的小姐要小一些……”
孟季廷想著這個侄女剛剛唯唯諾諾的樣子,和一般的大家閨秀相比,的確不夠大方。她母親多年孀居在府裡,極少出去應酬。從前他未娶妻,府裡也沒有合適的人帶著她出去見世面……羅氏或許是個合適的人,但她不想挑這個擔子。
青槿的話倒是提醒了他,他該跟胡氏說一說,以後出門讓她把毓茗帶上,多見見人,養好了性子,以後才好說親事。
孟季廷拉了拉青槿的手,道:“走吧,回去了。”
每月初一,是宋國公府固定的家宴。孟季廷立下的規矩,這天各房的人都要聚在一起吃飯。
這月的家宴擺在歸鶴院。
中午青槿隨著孟季廷出了東跨院的門,胡玉璋已經在正院門口等著他們了。
她如今肚子微凸,見到孟季廷,微扶著肚子屈膝向他行禮:“爺。”
孟季廷點了點頭,對她道:“走吧。”
孟季廷往前,胡玉璋往後半步走在他身後。青槿看了看她,於是又往後退了半步。
胡玉璋雖未回頭,但對青槿的退讓卻松了一口氣。
孟季廷見青槿不在身旁,剛想轉頭將她拉到身邊,結果看到青槿主動走在了胡玉璋身後,又見胡玉璋臉上松了一口氣的樣子,想了想,最終還是轉回頭繼續往前走。
他們到達歸鶴院的時候,大房和二房的人已經在了。
大夫人依舊是領著孟毓茗坐在一邊沉默不言,二夫人在宋國公夫人跟前湊趣,二爺想和宋國公夫人說話但插不上嘴,只能在偶爾的時候應和兩句,後面乾脆牽了兒子過來與兒子說話,以顯得他還是有事做的樣子。
見青槿等人進來,孟毓茗和二夫人等人站起來給孟季庭見禮,青槿又跟著胡玉璋上前給宋國公夫人見禮。
宋國公夫人並未看青槿,親切的看著胡玉璋,笑對她道:“你如今懷著肚子,以後不要那麽多禮。”說著讓丫鬟搬了椅子給她坐。
青槿跟著孟季廷在他的椅子後面的繡墩上坐下。
宋國公夫人又拉過胡玉璋的手,關心的問起她的懷相、最近的吃食、有沒有不適的地方,等等。
胡玉璋一一笑著向她答了。
宋國公夫人又問她:“身邊夠不夠人使?要是不夠人,多進幾個丫鬟到你院子裡伺候。其他的事情你也不要操心太多,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子嗣是最要緊的。”
胡玉璋笑著道是。
二夫人笑著奉承:“我看三弟妹這肚子尖尖的,明年初肯定能給府裡生個小世子出來。”
青槿偷偷的去看胡玉璋的肚子,肚子凸起的暫還不明顯,她實在看不出是圓的還是尖的。
結果她的動作被孟季廷抓到,孟季廷看了她一眼。青槿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將目光收回來。
孟季廷悄悄的拉了拉她的手,小聲對她道:“你要是喜歡孩子,好好喝藥把身體調好,明年給爺生一個。”
青槿撇過頭去,誰說她想給他生孩子了。
她曾經見過一名在府裡伺候的丫鬟,出去嫁了人之後,在生孩子的時候遇到產厄,結果母親連孩子一起沒了的,她有些害怕那樣的情形……
她進了府,倒也沒有想過不生孩子,那不現實,她只是希望生孩子的時間可以晚兩年。她聽人說過,年紀越小的人生孩子越危險。再過兩年,等她年齡再大一些,生孩子的時候應該就不會那麽危險了吧。
胡玉璋和孟二夫人妯娌兩人湊在宋國公夫人身邊閑聊,婆媳之間關系顯得十分融洽。
過了一會,二夫人說起道:“……母親,很快就是九月九了,府裡每年這天都是要舉辦菊蟹宴。我想著今年是三弟妹進門的第一年,她肯定是不好不露臉的。她如今雖懷著身孕,但菊蟹宴怕還要勞累她和我一起辦。”
世家大族中,找個名目設宴,宴請其他府上的內眷,是聯誼和維系彼此關系必不可少的手段。每個府上,每年都必有宴會,為的就是各府女眷的交際應酬。
宋國公府每年設的是固定的菊蟹宴,邊賞菊花邊品嘗肉肥膏厚的秋蟹。
宋國公夫人輕輕的拍了拍胡玉璋的手,道:“你是世子夫人,總要讓世家好友們都見見你,宴請那天你=和老三媳婦一起招待客人。”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