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槿有點好奇:“姐姐,你是不是見到哪個女人,都要說一番那些話?”
“我這是勸人從良,做的好事,以後死了重新投胎,都要算在功德簿裡的。”
青槿:“……”勸人從良是這樣用的嗎?
過了好一會之後,孫側妃扔了手裡的野花,輕輕歎道:“你信嗎?我當年真天真的以為他會娶我當王妃。”
想想當小姑娘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家裡一個官身的都沒有,不過家裡有兩家鋪子的小商人,就敢肖想王妃之位。看他表現得那樣情深,聽他說她是他的心他的肝他的命,就真以為自己有天大的魅力,引得皇家貴子都能拜倒她的裙擺下。
青槿猶豫了好一會,還是忍不住問道:“王府的王妃……是不是不大好相處?”
孫側妃隨口道:“也就我剛進府的時候吧,後來我生了孩子,王爺為我請封了側妃後,好歹是上了皇家玉牒的人,加上老太妃被接到了王府,王妃再想作弄起人來,總是要顧忌幾分。”
皇帝登基之後,過了國喪之後,給了后宮恩德,有子的太妃都特許她們出宮到王府榮養。
她目光微垂,又道:“不過我那孩子生了也跟沒生一樣,不養在我膝下。老太妃出宮榮養之後,嫌日子過得孤單,想抱一個孫兒養在膝下。王妃不想把自己的兒子送去,便把我的孩子抱去給了太妃養。”
青槿一時只是看著她,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孫側妃最怕別人用這種可憐的眼神看她,道:“別介,這也算不上什麽壞事。我自己也不耐煩養孩子,沒那個耐心,小孩子天天哭哭啼啼的煩死人。老太妃是他親祖母,也不會害他。我生他的時候還只是個侍妾,他跟著老太妃比跟著我強。都在一座王府裡住著,我也不是就看不見他。”
孫側妃又問青槿:“世子許你生孩子了嗎?”
“我家爺和夫人年初才成親,如今夫人正懷著孩子。”意思是嫡子還沒出生,還不到可以讓她生孩子的時候。
孫側妃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又隨口勸誡道:“涼藥別喝太多了,對身體不好。實在不行,你多避著你家爺。”
“我也不知我那時是不是涼藥喝多了,懷孩子的時候身體不行,孩子生下來體質也差,老愛生病。老太妃心疼孫兒,老是怪我沒把孩子生好。”
青槿沒敢說她現在雖然天天喝藥,卻是孟季廷讓人端給她的一碗補藥。不過那倒也堵住了府裡其他人的嘴……別人都隻道孟季廷讓她喝的是涼藥,恐怕是連正院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從來沒有讓人來過問這件事。
孫側妃又深歎了口氣:“這女人啊,不管是正妻還是妾室,活一世苦一世。男人男人靠不住,父兄父兄靠不住,兒子將來也未必就能靠得住。”
頓了頓,又道:“該生個女兒,女兒跟娘貼心。”
“還是算了,我自己都沒把自己活明白,何必再帶她出來受苦。”
晚上眾人在莊子外面點了篝火,三人獵回來一堆兔子、野雞、獐子、狐狸之類的小獸,大猛獸卻是沒有。
孟季廷吩咐了人,讓他們將幾隻狐狸的皮剝下來處理乾淨,他要留著帶回去。
下人們將野兔、野雞處理乾淨後裝在大木盆裡,孟季廷插了樹枝,放在火上烤,時不時再往上面撒點調料。不一會,周圍全是烤肉的香味。
趙王聞著香味,嘴巴饞的受不了:“你這烤肉的功夫不錯。”
孟季廷道:“你要是到軍營去呆上幾年,烤肉的功夫也能見長。”
軍中的夥食不行,有時候嘴饞想打個牙祭,就只能自己去獵了東西烤著吃。孟季廷的這手手藝,都是在軍中歷練出來的。
說起軍營,趙王想起了一件事,又和孟季廷說起道:“……我最近聽說,皇兄想動你們孟家在雍州的神武軍。他擢拔了宣靖侯為都督,以督視各路兵馬為名讓他前往雍州。我看皇兄是打著用崔家分你孟家軍在雍州的勢力的主意。”
宣靖侯是崔婕妤的父親,宣懿大長公主的丈夫。
青槿並不知道外頭的事,聽著轉頭看向孟季廷,見他臉上表情沒有變化,隨意的道:“他是萬乘之尊,天下雨露均是他的君恩,他想動,就隨他去吧。”
至於動不動得了,就看他的本事,也看他的本事了。
徐大爺道:“你家這兩代,人丁太少了些。自你兄長過世後,你二哥能力不行,宋國公府就你一人撐著。你得多生幾個兒子,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以後十幾個兒子往前一列,連陛下也怕你們。”
孟季廷直接白了他一眼。
他低頭看到青槿,只見她正在往火堆裡添柴禾,好像並沒有聽到徐大爺在說些什麽。
孟季廷將烤好的野兔拿下來,放在盤子裡。野兔表明被烤得滋滋流油,飄出一陣陣的香味。孟季廷拿小刀在上面劃開,露出裡面烤得嫩嫩的肉。
他將兔子腹部最嫩的部分切出來,放到碟子裡,遞給青槿。
趙王饞得吞咽口水,催促道:“趕緊,給我也來點。”
等接了碟子,鼻子聞著香味,稱歎道:“真香……”,然後端著肉轉頭去討好孫側妃:“來來,爺疼你,先給你嘗嘗。”
青槿夾著一塊肉咬下去,兔子烤的外焦裡嫩,外皮酥脆,肉質一點也不柴。孟季廷問她:“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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