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武安侯於三年前因急病去世,徐大爺襲爵,如今的武安侯夫人便是原來的徐大夫人。
然後孟季廷又向他介紹青槿:“這位是我的側夫人,姓莊。”
青槿對他屈膝見禮,沈慶山對青槿笑了笑,道:“我原出自老國公門下,從前練武受他老人家的教導,入了軍中也多受他的提拔。我與武寧以兄弟相稱,如今就喚你一聲弟妹吧。”
青槿也跟著笑了笑,對他道:“那妾身就隨爺的稱呼,喚您一聲沈大哥。”
又道:“沈大哥必是有事情要和爺談,您們先聊著,我去給您們泡壺茶來。”
沈慶山對她點了點頭。
青槿又屈了屈膝便下去了,走到門口時,正聽到孟季廷問沈慶山道:“慶山大哥今日悄悄的來我這裡,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等她出去將門關上時,便再也聽不見裡面的聲音了。
青槿想著他們談論的大約是軍務,她並不方便在場,也不著急前去,慢悠悠的泡好了茶,裝上了點心,重新走到書房門口時,孟季廷和沈慶山卻又已經從書房裡面出來了。
沈慶山轉頭對孟季廷道:“武寧,那我先走了,有什麽新情況,我們隨時互通有無。”
孟季廷對他點了點頭。
青槿見他才留了一會就急著要走,有些訝異的問道:“沈大哥不留下來用個午膳再走,我已經吩咐廚房做了您的飯食。”
沈慶山看著她道:“不了,我是武將,無召不得擅離職守,我此次來本就是偷偷來的,逗留久了被人發現,難免生出事端來。且此時邊境有變,我不能離開太久,不得不早點回去盯著北鏡。”
說完重新戴上帷帽,對著孟季廷拱了拱手,又對青槿喊了頷首,便準備離開了。
孟季廷也並沒有留他,送他到門口,看著他躍上馬,又對他們頷首道:“不必再送。”,然後就駕著馬匆匆離開了。
青槿和孟季廷一起回了書房,然後問他道:“是不是北鏡也發生了什麽事情?”
孟季廷皺著眉對她道:“北鏡與西境一樣,慶山大哥發現北鏡的布防也被人泄露,且北羅有異動,他們正悄悄往北鏡陳兵。”
孟季廷道:“你可知,西梁也在往西境悄悄陳兵。”
雖然他們的動作很小,做得很隱蔽,但是仍能發現蛛絲馬跡。
青槿搖了搖頭,她雖然能感覺到最近雍州氣氛不同尋常,但卻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
“前幾日雍兒和心兒帶回來的那幾個沙盜,領頭的胡子嘴硬沒審出來便讓他咬舌自盡了,但他那幾個手下卻是撬開了嘴。他們不是什麽沙盜,而是西梁士兵。只是撬開嘴的都是普通的士兵,知道得甚少,他們只是接受胡子的命令,去西梁和大燕的一處無人邊境,運送從大燕來的幾箱東西回去,他們只知道箱子裡面是重要的東西,但卻並不知道箱子裡面裝的是兵器。”
“西境和北鏡的布防同時被泄露,西梁和北羅同時悄悄往大燕邊境陳兵,再結合大燕有人往西梁私銷兵器,這些不會是巧合。”
“上京很可能已經失控,我們得準備回去。”
青槿問道:“我們怎麽回去,爺無召不是不得回京嗎?”
“所以,我們還需等一道聖旨。”且他相信,這道聖旨很快就會到的。
這時,純鈞又進來對他們道:“爺,夫人,國公府送東西來了。”
青槿和孟季廷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出去看國公府送來的東西。
與之前國公府都是幾大箱子幾大箱子送吃的、穿的、蓋的、藥材等東西不同,這次國公府送來的只有一箱東西,孟季廷將箱子打開,裡面放著的一箱都是當歸。
青槿看著這箱當歸十分驚訝,轉頭看向孟季廷,只見孟季廷拿起一根當歸,臉上也在沉思。
許多事情,已經越來越明顯了,上京的形勢不容樂觀已經是確定的事情了。
有了這個心理準備,青槿最近出去的時候也少了,開始留在家裡和墨玉、藍屏等人一起收拾東西。
墨玉問道:“夫人,我們真的要回京了?”
青槿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墨玉歎道:“來了這裡六年,一想到要離開,還真有些不舍得。”
他們來的時候是秋天,到現在也是秋天,整整好六年。剛來的時候還覺得這裡的氣候不好,風沙大,有些不習慣。待久了發現,還是在這裡舒服,沒有國公府裡那麽多拘束,這裡的人也熱情,大家不管想做什麽都是熱熱鬧鬧的。
夫人來了這裡之後,也比在府裡開心了許多。
青槿也歎了一口氣,然後將手上的東西放下來,看著屋子的周圍,目光有些戀戀不舍。
墨玉又問道:“那我們要提前跟秦嫂子、孫夫人他們告個別嗎?”
青槿道:“現在聖旨還沒到,先別說出去,免得節外生枝。”
墨玉點了點頭。
又過了五六日,上京果然有聖旨到達了雍州。
來傳達聖旨的是一個陌生的內侍,青槿隨著孟季廷一起跪到地上,聽著那內侍張開聖旨,開口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雍州指揮使孟季廷即刻回京,不得有誤。”
孟季廷道:“臣,接旨。”,接著將聖旨接了過來,然後讓人送那個內侍出去。
這是青槿聽過的最簡單的聖旨,既未說清楚為何要召孟季廷回京,也聽不出皇帝對孟季廷的態度。但有時候字面越簡單,代表著事情越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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