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孟季廷回了東跨院之後,青槿將他迎了進來,然後問他道:“孫先生受了傷,我想給他送點好的藥過去,順便去看看他,你覺得合適嗎?”
青槿知道宮宴上發生的事情之後,當時嚇得就差點站不住,到現在都還有些心有余悸。她一邊慶幸四皇子沒受傷,又對保護了四皇子的孫良宜心有感激。
孟季廷對他道:“現在是多事之秋,你就別去了。”
說著見青槿臉上有些失望,便又對她道:“你要是實在擔心他,你把藥材送到武安侯府,讓徐大幫你送過去。他身上無官無職,又與孫先生是近鄰,他去探望孫先生並順手送他些藥材,最合適不過,也不打眼。”
青槿點了點頭,道:“那我準備一些傷藥和補藥,爺幫我送交到武安侯世子手裡,讓他幫我交給孫先生。順便拜托武安侯世子,請他幫忙多照顧些孫先生。”
她知道孫良宜的宅子裡除了兩個小廝和一個伺候人的老嬤嬤,卻是連一個丫鬟都沒有的。他受了傷,身邊卻連一個可以細心照顧他的人都沒有。
若非不行,她甚至都想讓墨玉過去他的宅院,幫著照看孫良宜一陣。
孟季廷點了點頭。
孟毓心牽著孟承業哈哈笑著從外面走進來,姐弟兩人手上一人拿了一串糖葫蘆。
青槿見了問他們道:“哪裡來的糖葫蘆?”
孟毓心回答她道:“藍屏姨姨給我們做的。”
青槿訓她道:“你們中午就已經吃了一碟的甜糕了,弟弟正在長牙齒,你不能總帶著弟弟吃甜的,會壞牙。”
孟毓心聽完點了一下頭,轉身過來將孟承業手裡的糖葫蘆拿走了,順便擺起了姐姐的譜,對他道:“你吃多了要壞牙,你不能吃了。姐姐幫你放著,明天再給你吃。”
孟承業看著自己空了的手,跺了跺腳,看著孟毓心憤怒道:“姐姐,壞!”
接著轉頭看向青槿,又控訴道:“娘娘,壞!”
然後邁著還有些不穩的步子,跑到了孟季廷跟前去,抱住他的腿,仿佛是要在他這裡求安慰。
孟季廷眉眼舒展起來,伸手將他抱起來放到自己膝蓋上,看著兒子指著母親和姐姐向他控訴著,再看一眼那邊玩鬧的母女,心情突然好了一些。
孟季廷將青槿準備的傷藥和補品交給了徐大爺,徐大爺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我一定會送到他手上的,我也會好好照顧他,他還是救過我家善善的恩人呢。”
孟季廷點了點頭,拍著徐大爺的肩膀:“那就拜托你了。”
“我跟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跟我還說這樣的客氣話。”
又過了一日,孫良宜讓徐大爺給青槿帶回來了一句謝。
然而又過了不到兩日,徐大爺坐著馬車,急匆匆的來到了宋國公府。馬車在門口還沒停穩,徐大爺就已經跳下了馬車,跑著進了宋國公府。
見到孟季廷時,已經是一臉的汗,扶著孟季廷的肩膀,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出,出事了,宮裡今日突然來了人,將孫先生請進了宮裡,說是陛下召見他。”
“孫先生最近都在養傷,向吏部也告了假。陛下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非要急著現在召見他,我看情況不大對,就趕緊來找你了,得趕緊想辦法救他。”
孟季廷臉上的表情瞬間凝重起來,吩咐身邊的小廝道:“給我備馬車。”
徐大爺扯著他的手臂道:“還備什麽馬車啊,我家的馬車就在外面,我們趕緊走吧,別耽誤時間。”
說著拉了孟季廷就匆匆往外走。
兩人上了馬車,徐大爺對外面駕車的小廝道:“趕緊,去宮裡。”
孟季廷卻吩咐道:“不去皇宮,去簡王府。”
徐大爺問道:“去簡王府做什麽?”
孟季廷道:“我們現在進宮只會火上澆油,去找簡王,他進宮比我們進宮有用。”
徐大爺聽完瞬間明白過來,道:“對對對,找簡王。簡王是先帝的皇弟,陛下的親叔叔,他在宗室中一向有威望,陛下也向來敬重他,他的話陛下還是肯聽一二的,就是簡王一向不參與朝堂紛爭,不知道肯不肯幫我們”
外面的小廝看了看他們,問徐大爺道:“爺,究竟去哪裡?”
“去簡王府,快一點。”
*** ***
勤政殿裡。
殿裡就隻孫良宜和皇帝兩個人。
皇帝用力的捏著手裡的那枚銅錢,幾乎想要將它捏碎。而後他將桌上皇城司查出來的那疊東西,連帶著手裡的這枚銅錢一起扔到孫良宜的身上,怒道:“孫良宜,你有什麽話可說的?”
孫良宜看著散落在地上寫滿字的紙,隻隨便幾眼看到上面一二行的字,看著上面出現的他和青櫻的名字,他便已經明白今日自己躲不過去。
他在地上跪了下來,面色沉靜的對皇帝道:“臣當年與宸妃娘娘,止乎於禮,並不曾有越矩的行為。”
“止乎於禮?”皇帝諷刺的笑了兩聲:“止乎於禮的前面一句是發乎於情,那你便是承認你們之間曾經有情了。”
“臣與宸妃娘娘的事情,發生於娘娘進宮以前。”
“那又如何,怎麽,你還要怪朕搶奪了你的心上人不成?”
“臣不敢!”
“你不敢?你還有什麽不敢的。”
皇帝拿起桌子上的硯台用力扔到孫良宜的身上,硯台從他的額頭落下又砸在他的胸口上,然後牽動了他背後的傷,孫良宜痛得悶哼一聲,不敢發出聲音,額頭亦有血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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