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璋心中有些憤慨, 也有些委屈:“爺憤怒, 不外乎替莊姨娘委屈。可爺別忘了, 胡家才是你正經的親家, 就是孟承雍, 按禮法也是要喊我兄長一聲舅舅的。還是在爺心裡,莊家才是你的親家。為了替莊姨娘和莊家出氣,連親戚都不做了,要做仇人。”
孟季廷冷笑了一聲:“舅舅?呵,所以你兄長在雍兒的周歲宴上就給他送了這麽一份大禮,讓他生母的兄長當眾出醜,讓人連帶著看低雍兒的身份。”
“還有胡玉璋,你嫁進我宋國公府多少年了?你胡家?看來在你心裡,我還當自己是胡家人,而非孟家人。既如此,不如我和你簽一份和離書,讓你回去繼續當你的胡家人。”
這話說得這樣重,到了胡玉璋幾乎不可承受的地步,胡玉璋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往後倒退了兩步,扶住身後的高幾才穩住了身形,喃喃道:“爺這是什麽意思?你要休了我。”
孟季廷卻不再理她,從榻子上站了起來,冷道:“我不休你,我當你的品行還沒有壞到和你兄長一樣,我也不想將你兄長的事遷怒於你,你若是想繼續留在孟家,你以後依舊是宋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暉兒也依舊是我國公府的嫡長孫,以後該是他的東西也依舊會該他得。”
“但是延平郡王府的人,以後休想再踏入宋國公府一步。”
他說完便便從屋子走了出去,在屋外正遇上守在這裡的袁媽媽,袁媽媽對他屈了屈膝,卻不敢說話。
等他走遠後,袁媽媽才急忙從外面走了進來,扶著胡玉璋:“夫人,您沒事吧?”
袁媽媽這才發現,胡玉璋身上全身都在發抖,整隻手抖動得幾乎鎮定不下來。他連忙扶著身體癱軟的她到榻上坐下,有些為她委屈的紅了紅眼。
她剛來到胡玉璋身邊時,打的是想做出一番成就的主意。如今服侍了她幾年,主仆之間倒是真的有幾分真感情在,所以袁媽媽是真心有些心疼她。
好半天之後,胡玉璋才出聲道:“給,給我倒杯水。”
袁媽媽剛忙倒了一杯水,塞到了胡玉璋的手上。見她抖著手,幾乎握不住茶杯,連忙幫著她端著茶盞將水喂到她的嘴裡。
胡玉璋喝完了水後,眼淚卻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她臉上有些嘲諷,當初信心滿滿的嫁進來,以為依靠她的聰明才智,一定能在孟家有一席之地,如今才覺得一敗塗地。
到了第二日,胡玉璋躺在床上起不來,於是叫了大夫。
孟季廷對來匯報的人道:“既然夫人病了,就讓她好好養病吧,府裡的一切事務,先交給二夫人管著。把大少爺挪到國公夫人院裡,讓國公夫人暫時照顧。”
說著想了一下,又怕她誤會以為他要奪走孩子,於是又道:“她要是不想讓大少爺走,就算了。”
來人道了聲是,然後出去了。
等人走後,孟季廷又對身邊的純鈞道:“你把話放出去,就算我發了話,以後國公府與延平郡王府不再往來,省得他在外面再借著宋國公府的勢。”把這些話放出去,已經足夠他胡惟瑞喝一壺的了。
另外一邊,莊青松照常進了殿前司所上值。
但今日從他進來起,司所裡的氣氛便有了不對,眾人雖然仍照舊跟他打著招呼,但看他的眼神卻多了點東西。
他心裡知道,昨日宋國公府發生的事,就算孟季廷叮囑了賓客不能在外面胡說八道,但有心人一定要傳,卻也一定會傳到外面去的。
他裝作若無其事,走到自己辦公的地方,將手裡的東西放了下來。
屈青走過來,對他“唉”了一聲,關心的問他道:“這外面都在傳你的閑話,傳的事情應該不是真的吧?”
屈青雖然比莊青松早進殿前司,但如今他已經成了他的下屬,但兩人的關系卻很要好。
青松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自然不是。”
屈青道:“你說不是,我自然相信你。就是背後傳閑話的人,不知道什麽目的,太可惡了,壞人名聲。”
說著又拍了拍青松的肩膀,對他道:“梁大人找你,今天一大早指揮使大人來見過了梁大人。我猜他找你,可能是為了你和張家二小姐的親事。”
青松心裡歎了一口氣,張家的親事他本就是高攀,這樣的閑話傳出來,張家萬一要是信了,不想結親了也說是有可能的。
他站了一會,轉頭走到梁邑辦公的屋子,站在外面敲門後進去。
梁邑對他招了招手,道:“青松,你來了,進來。”
青松進來後對他拱了拱手:“大人,您找我?”
梁邑關切的看著他,問道:“聽說昨天你在宋國公府三少爺的周歲宴上,發生了點事?”
青松垂下眼來道:“是發生了一點事情。”
“這外面傳你的閑言碎語可不好聽啊。”
青松忙道:“那些都是子虛烏有的事,不過是有心人要故意陷害。”
“我相信你沒有用,外頭的那些人不會相信你。你這段時間當差,別人看你的目光可能不會太和善。怎麽樣,要不要我放你幾天假,讓你休息幾日?”
青松忙道:“不必了,這些閑言碎語我扛得住。”
梁邑聽著倒是讚賞的點了點頭,年輕人少有這麽能沉得住氣的。
青松想起屈青說的話,主動提了起來,問道:“大人,您找我來,可是張家聽了外面那些流言,想反悔親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