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後,她走到鏡子前照了照,撫了撫耳朵上的耳墜。
紅袖走進來,看著她,皺了皺眉。她如今懷孕,鼻子比普通人要靈敏,味道雖淡,但她還是聞到了她身上荷包裡面散發出來的藥香味。
她拉住了青槿的手,很不讚同的開口道:“青槿,你進宮要做什麽?”
青槿看著她道:“紅袖姐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不用管我。”
“青槿。”她再次蹙起了眉頭。
青槿卻已經邁著腳出了房門。
黃內侍看著換了一身打扮的青槿從房間裡走出來,目光驚愕了一番,微微詫異的看著她。有一瞬間,他差點以為看到的是活著的莊娘娘。
他很快回過神來,也並沒有說什麽,收回驚訝的目光,對她道:“走吧。”
胡玉璋沉著眼,看著隨黃內侍走遠的青槿,表情冷了下來。
香櫞有些擔心的看著她,輕聲問道:“夫人,這該怎麽辦?”
不知皇帝突然的召見青槿,是為了什麽事,她是擔心世子爺剛走,府裡就出了事,他們夫人不好交代。
胡玉璋心中對青槿也有幾分生氣,心道,能怎麽辦,這是皇帝的聖旨召見,青槿又自願跟著他們進宮,她能攔下不成。她已經警示過青槿,盡到了義務,不管她要做什麽,就算是要作死,出了事也是她自己承擔。
黃內侍這次將青槿領去的,仍是勤政殿。這一次,大殿中已經沒有了那扇屏風相隔。
本是站著提筆寫字的皇帝看到她進來,有些怔愣的看著她,直至筆尖的墨水滴落下來,湮濕了下面的白紙,他才回過神來。
青槿跪下行禮:“妾身見過陛下。”
皇帝道:“起吧。”
青槿謝恩,然後站了起來。
皇帝又抬眼看了她一眼,道:“你和青櫻,果真很像。”
他好像只是隨口提起這句話,說完便又重新低下頭去寫字,那句話仿佛就是青槿的錯覺。
之後,他便沒有再和青槿說話,又如同上次一樣,既不叫青槿離開,也不與她說話。
青槿心中雖有些不安,但卻忍著不適,強作鎮定的站在殿裡,他不說話,她也沒有說話。
氣氛好似顯得有些怪異,一個大殿裡兩個人,彼此算不上熟悉,隔著遠遠的距離,但卻安靜的各自呆在各自的地方,彼此都不打擾彼此。
青槿在殿中站了大約將近有一個時辰,直至站得她身體僵硬,然後他聽到了外面有人敲門的聲音。
接著,皇帝對她道:“去吧,去看看四皇子。”
青槿垂著頭,屈了屈膝從殿裡走了出去。
黃內侍又領著她去了福寧宮,宮裡孟德妃照例不在,大約還是有些躲著她。
躺在小床上的四皇子如今張開了一些,越來越像青櫻,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和她一樣嘴角有個小渦。
他比她上次來的時候要安靜許多,不再啼哭,看到她,甚至咧著嘴笑了一下,抓著她的手指不放,然後吐著泡泡玩。
青槿陪著他玩了一會,大概呆了半個時辰,然後出宮。
之後挺長的一段時間裡,皇帝隔三差五的讓人請青槿進宮一趟。進來後便如同第一次一樣,讓她在勤政殿呆上一二個時辰,兩人也無話可說。
唯一比第一次多了一句的,是皇帝看著她的肚子,對她道:“自己找椅子坐下吧。”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一句多余的話。
再然後到點,她從勤政殿出來,便依舊去福寧宮看望四皇子。
這樣的次數多了,宮中便漸漸有了閑言碎語傳出來,宮人看青槿的表情便多了幾分別的意味。
更有低位的妃嬪湊在崔賢妃的身邊,悄聲的與崔賢妃道:“娘娘,您說,陛下這三天兩頭的將孟大人那位如夫人請進宮,在勤政殿一呆就是一二個時辰,兩人在裡面都乾些什麽?”
那妃子不得寵,因此有些幽怨:“聽說孟大人的那位如夫人長得十分像莊娘娘,是莊娘娘的妹子,難不成陛下還打算打她的主意不成。”
崔賢妃轉頭看著她,臉上雖然帶笑,聲音卻嚴厲:“謝妹妹還是慎言的好,陛下是正人君子,又九五之尊,豈會對臣下的內眷有其他的心思。妹妹這般,難道是準備要壞陛下的名聲?何況,勤政殿是陛下處理政務的地方,你覺得陛下能在裡面做什麽?”
那位姓謝的妃子撇了撇嘴,心道,那可說不定。
陛下要是想要寵幸一個女人,以天為蓋以地為席的也不是沒有,何況是勤政殿裡。
先帝時,不就有朝臣在勤政殿覲見先帝時,結果剛一進門就看到李貴妃袒手臂露胳膊隻著肚兜趴在先帝懷裡的事情。先帝荒唐的名聲,也就是從那時開始傳開的。
崔賢妃重新轉回目光,拿團扇輕輕的給自己扇著風,微抬起眸,微笑了一下。
她從不擔心皇帝會在勤政殿裡做什麽,他若真想做什麽,也不會如此光明正大的將人請到勤政殿裡,生怕別人不懷疑他們一樣。
何況,她了解皇帝的性子,他對已經是別人的人的女人沒興趣。他要給自己找個青櫻的替身,哪裡找不到,未必就非得要她的親妹妹。再說,青槿如今大著肚子,又能做什麽。
何況,他要是真敢碰孟季廷的房裡人,那就是準備要跟孟家撕破臉。他這般珍惜權力的人,做點事情故意惡心一下孟季庭或許可能,但不會真作出危及他權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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