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季廷冷笑了一下, 慍怒道:“她是我孟季廷的妾室, 是我孟季廷的女人。不管我喜不喜歡她,她一輩子,就算老死,也得老死在我宋國公府,死了也得葬在我孟家的祖墳裡。”
她想離開宋國公府,離開他的身邊?想都不要想。
青松往前走了一步,語氣也有些冷:“世子何必故意折辱人,不管如何,青槿在你身邊也待了十幾年,就算沒有功勞,至少也有些情分。”
孟季廷不想再與他多說,對身邊的下人道:“送客。”
等人離開後,孟季廷又氣得將桌子上的茶盞掃了下去,踢了一腳前面的椅子。
到了晚上,青槿仍是早早的睡了。
她這些日子,生活得特別規律,一日三餐按時吃飯,到點就歇息,大夫說她需要補一補,不然對孩子不好,因此就算吃不下,她也會強迫自己多吃一點。半個多月下來,她倒真的比之前多長了些肉,看的墨玉和綠玉都高興了起來。
現在鄭媽媽包攬了她的生活起居,所有她所吃所用之物,全部都要經過她的檢查,才能到青槿的手裡。
孟季廷從書房通往東跨院的角門,直接進了東跨院。院裡的丫鬟對他屈膝行禮,喚道:“爺。”
孟季廷“嗯”了一聲,走到青槿的房門外面看著,抱著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鄭媽媽從房間裡走出來看到他,走過來,問他:“爺不進屋看看姨娘?”
孟季廷頓了一下,才道:“不了,看她也不想見我。”說著又問道:“她最近吃得怎麽樣?心情還好?”
“姨娘胃口很好,每日吃得都還行,心情也沒有什麽不好的。”就是也沒有什麽好的就是。
如今孩子有了胎動,每日都會在姨娘肚子裡折騰上幾回。鄭媽媽想著他或許喜歡聽,便笑著道:“就是小主子調皮,在姨娘肚子裡動來動去的,每日都要在肚子上踢上好幾回,折騰得姨娘夠嗆,想來肯定是個淘氣的小少爺。”
孟季廷聽著果然帶上了笑意,他想象著孩子踢青槿肚子的樣子,想象著自己就坐在她的身邊,伸手放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和孩子打招呼,然後和她一起討論孩子的事宜。
他想,如果沒有發生這麽多的事,那的確就應該是他現在的生活。
孟季廷歎了一口氣,交代道:“奶娘幫我多上點心,她離生產還有一個多月,晚上她身邊不要離人,免得出事。”
說著頓了頓,又道:“我找了幾個穩當的穩婆,以後會每日進來給她看胎位,防著孩子在她肚子裡走了位。”青櫻的事情給他提了個醒,所以他現在尤其擔心她生產時會胎位不正。
鄭媽媽道:“奴婢都知道。”
孟季廷又在房外站了一會,看著青槿的房間發呆。夜風吹得樹木的葉子沙沙作響,直至月亮降落,他才重新回了書房。
九月初九,宋國公府依舊要辦菊蟹宴。
今年宋國公夫人沒有見客的心情,孟二夫人又懷著身孕,宴會的一應事宜均由胡玉璋一人操辦。
胡玉璋管家之後,對府裡行事的章程舊例都已經熟悉,府裡的管事也已經收服,操持起菊蟹宴來輕松自如。她一人迎來送往,依舊能八面玲瓏。
她在京中的貴婦圈中漸漸打開了局勢,如今外面都知道,如今宋國公府內院都是她這個世子夫人當家,其他府上有喜事或宴會,也是將帖子下到她這裡。
如今的宋國公府,呈鮮花著錦之盛,孟德妃雖小產了一個皇子,但之後卻升封為貴妃,膝下養了四皇子。孟季廷在原來的兵部彭尚書致仕後,緊接著接替兵部尚書之位,成了當朝最年起的正二品大員,執掌兵部。
宴中不少人圍在她身邊,奉承著胡玉璋這個世子夫人,便是從前閨閣中時有些看不上她的高門貴女,如今嫁了人,也不得不放下姿態,去討她這個尚書夫人的歡心。她們心裡就算不服,但自來女人的地位,在娘家時靠娘家,在夫家時靠夫家。她們比不得她會嫁人,有時候就是不得不認輸。
胡玉璋臉上含著笑,心安理得的受著這些奉承,又客氣的奉承著別人。
宴會結束了之後,與胡玉璋交好的趙王妃並未馬上離開,隨胡玉璋一起到了正院與她說話。
趙王妃嫁在宗室,娘家在皇帝身邊也算得力,有些消息也算靈通,問胡玉璋道:“聽說你院裡那位姨娘如今被禁足起來了?你如今,也算苦盡甘來了。”
那位妾室犯下這樣大的事,在宋國公府總不至於還有鹹魚翻身的本事。如今宋國公府還沒處置她,恐也還是顧及她肚子裡的孩子。
胡玉璋對著趙王妃淡淡的笑了笑,心中卻並沒有趙王妃說的那樣松一口氣的感覺。
青槿雖被禁足,但世子明眼看著就是還沒將她放下。只要男人的心還在她身上,以後的事情,又哪裡能說得好的。
趙王妃想起自己府裡那位越來越乖張的孫側妃,心想,什麽時候讓那個孫側妃也犯個事,將她也關起來才好。
她歎著氣道:“我府裡那位孫側妃倒是越來越會討王爺的歡心了,她前幾日剛生產,生了個閨女,也好在生下的是個閨女,不然也夠我愁一頭白發出來的了。”
說著又有些恨恨的道:“我家王爺倒將她生的女兒當個什麽寶貝疙瘩似的,歡喜得很。”
胡玉璋笑著道:“姐姐膝下如今不也有了一兒一女,您是正妃,比之孫側妃,姐姐的福氣總是要大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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