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側妃聽著點了點頭,覺得這倒是對的,孫良宜再好,那也不是昌萍郡主的良人。
她對趙王道:“那你去吧。”
另外一邊,皇宮,雲光殿裡。
崔賢妃正在跟自己的兄長崔獻說話。
崔賢妃垂著眼,看著茶盞裡的茶沫,像是在沉思,過了一會,她才將手裡的茶盞放了下來,沉聲問崔獻道:“這消息確定沒錯,孫良宜與莊青櫻當年真的互許過終身?”
“娘娘,您放心吧,這個消息絕對沒錯的。”
“娘娘還記得宋國公夫人的兄長延平郡王胡惟瑞嗎?我這消息就從他這裡得來的。宋國公府雖然將府裡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打發走了,沒有打發走的也都是宋國公府信重之人,宋國公府給他們下了封口令後他們打死也不會往外傳,但昭順宸妃與孫良宜的事情,也不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了。從前我們沒發現,那是因為一個內院的丫鬟、一個外院的教書先生,我們從來沒有往這處想。”
“宋國公夫人身邊有個姓袁的媽媽,在宋國公府幾十年,宋國公府裡的事情裡裡外外幾乎沒有她不清楚的。宋國公夫人歸寧時,和這個姓袁的媽媽私下裡說起四皇子時,偶然提起這件事,不巧,讓胡惟瑞不小心聽到了,他覺得這件事用來對付孟家和孟貴妃或許有用,於是告訴了我。”
“我早就說過,孟家雖然與延平郡王府鬧掰了,兩家斷絕往來,但胡惟瑞是宋國公夫人的兄長,有這層關系在,胡惟瑞這個人以後一定有用處,讓父親一定要將這個人留著。你看,這可不就有用處了。胡惟瑞如今視孟家和孟季廷為仇敵,能扳倒孟家的事情,他一定會樂於參與,不用擔心他告訴我的是假話。”
“還有那個孫良宜,娘娘曾經多次向他暗示,想讓他做三殿下的老師,他都拒絕了。若他也拒絕做其他皇子的老師倒也罷了,還能說他不想牽涉進皇儲之爭裡,但他最後卻又做了四皇子的老師,娘娘不覺得這太過巧合了些嗎?孫良宜倒好像是專為了四皇子而來的。”
崔賢妃沉默了一下,靠在榻上閉著眼睛想了想,最後道:“這件事還是要再仔細查一查,弄清楚再說。莊青櫻人已經死了,她如今在陛下心裡自然是千好萬好。萬一這是孟家做的一個局,故意將我們套進去,那些事情若不是實情,我們告訴了陛下,他只會認為我們在故意汙蔑莊青櫻,不會給我們好臉色。”
“就算這件事是真的,那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莊青櫻心裡沒他至死想的都是別人,陛下知道後就算震怒,對將這件事鬧出來的人也不會有好臉色。”
崔獻道:“娘娘若是擔心,那我們倒是可以不必自己出手。”
說著指了指鳳藻宮的方向,接著道:“如今四皇子最得陛下的寵,我不信皇后那裡不著急。可以讓人將這件事透漏給皇后知道,讓她鬧去禦前,若是真的,我們正好坐收漁翁之利,若是一個局,套進去的是皇后那邊的人,我們也沒有什麽損失。”
崔賢妃點了點頭,皇后收養的皇子序齒最小,如今眼看著三皇子、四皇子都開始讀書了,五皇子才開始握筆,符家如今在朝中的勢力也不如孟家和崔家,如今皇后為了儲位只怕也日日寢食難安。有個機會可以讓皇帝厭棄四皇子,她不會錯過的。
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笑了笑,開口道:“提到這件事,我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四皇子如今年歲漸長,也該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吧。總不能一輩子讓他蒙在鼓裡,連誰是他的生母都不知道,更別說知道他生母是怎麽死的。”
皇家玉牒上,雖然四皇子的生母仍記載的昭順宸妃莊氏,養母記載為孟貴妃,但四皇子自出生起就養在孟貴妃宮裡,他沒有看過皇家玉牒,也沒有哪個短命的宮人或內侍主動會向四皇子提起他不是孟貴妃生的。因此,四皇子到如今為止,一直將孟貴妃視作自己的生母。
如今,到了該讓他知道的時候了。
崔獻擦掌大讚,笑起來道:“娘娘英明,陛下向來忌諱孟家,怕是樂於看到四皇子與孟家離心,就算您將這件事鬧得讓四皇子知道,也未必會責怪您,說不定還誇您做得對。”
崔賢妃淡淡的笑了笑,皇帝是既想讓孟家輔佐四皇子,又不希望四皇子太過親近孟家,可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情。
只要讓四皇子與孟家離了心,孟家還能不能心無旁騖的輔佐四皇子?只要他們之間生了嫌隙,她的玨兒的機會就更大了幾分。再加上皇帝若知道青櫻心中有別人,肯定也要遷怒四皇子。
儲君、皇位,多麽有誘惑力的位置。
除了生母有罪的大皇子和生母出身低賤不受重視的二皇子,就她的孩子排行最長,生母出身也最高。四皇子不過是個宮女出身的賤婢所出,沒道理以後她的孩子要匍匐在出身不如他的弟弟跟前,對他的弟弟高呼萬歲,更沒道理,她要一輩子被孟燕德壓在底下。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這是你舅舅家的表妹,是暉兒和雍兒的妹妹,叫毓心。”
轉眼又是一年冬。
昨晚上下過一場雪, 到處都是雪白的一片,但皇宮裡,禦花園的梅花卻開得正好。無數朵嫣紅的花朵佇立在枝頭上, 如烈焰般綻放, 就像是火烈的女子。
不遠處, 是小姑娘們一片銀鈴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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