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承紹與趙涵從前在孟家的學堂不對付,後面打了一架, 後面倒是玩到了一起, 成了哥倆好。孫側妃的沐小郡主與孟毓纓年齡相近, 兩人很快玩到了一起,手牽著手表示要去摘花折花環。
孟承雍原本與孟承暉在玩爬樹,結果趙王妃的兒子趙源走過來將站在樹下的孟承暉拉走了, 笑著與他道:“走,我們去那邊掏鳥蛋去。”
於是等孟承雍從樹上爬下來時,發現兄長已經不見了。於是他四周一看,追上了孟承紹和趙涵兩人,表示要和他們一起下河抓螃蟹。
只有最小的孟毓心, 年長的哥哥姐姐都不願意跟她玩。她也不在意, 趴在父親的肩膀上不肯下來,要讓父親帶她去騎馬,孟季廷於是帶著她跑了兩圈, 哄得她咯咯大笑。
青槿和孫側妃一起坐在下人搭好的擋太陽的棚子裡說話,趙王妃不屑於與她們坐在一塊, 坐在另外一個棚子裡, 由丫鬟服侍著給她端茶倒水、扇風按摩。
孫側妃看著外面能跑會跳的孩子,跟青槿歎氣道:“小孩子就是無憂無慮, 沒有煩惱。每天最大的煩惱也就是, 今天吃了不喜歡的菜, 穿了不喜歡的衣服, 這個哥哥不跟我玩, 那個姐姐不喜歡我。”
青槿笑著問道:“怎麽, 姐姐心裡有煩心事啊?”
孫側妃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昨天他的父親兄長跑到她這裡來,說想讓她娘家的侄兒與她的沐兒定娃娃親,等沐兒長大了嫁回到她娘家去,親上加親。雖說她當即就將他們罵了一頓,並將他們打了出去,又警告府裡的下人以後不許他們進來,讓趙王以後也不許給他們方便,但孫側妃心裡還是難免傷心。
當年她說她不想進王府,他們以為攀上親王就有了滔天富貴了一樣,就真能成皇親國戚了,高高興興的將她送進了王府,還說她不識好歹。
她雖然生他們的氣,這麽多年也沒有怎麽理過他們,但是這些年,她也很清楚他們靠著她仗著王府的勢,撈了不少好處。只要不太過分,趙王對他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年她家不過就開個胭脂鋪,這才過了幾年啊,他們就買地置產,使奴喚婢,日子過得比她還逍遙。
但她娘家那個侄兒算是個什麽東西,一個被嬌寵壞了的孩子,讀書讀書不成,習武習武不行,脾氣還不好,他們居然還想讓她的沐兒以後嫁給這樣的人。
孫側妃心裡就算早知道父兄完全靠不知,但如今再看到他們完全不拿她當回事,還想用她的女兒來留住富貴,心中也會為自己感到可悲。
青槿見孫側妃不想說,也沒有多問。大家各自都有各自的日子,各自有各自的不如意,兩個人玩得再好,也不可能會跟人完全敞開心扉,把自己流血的地方敞開給別人看。
另外一邊,趙源帶著孟承暉跑到了樹林裡,還真的找到了一個鳥窩。
他讓跟著他們的下人遠遠的站開不許跟得太前,然後和孟承暉一起爬上了樹,將鳥窩掏了下來。
兩個人一起撿鳥蛋時,趙源看著遠遠站著的下人,然後小聲與孟承暉說話道:“哎,你怎麽跟你那個庶出的弟弟走得這麽近?”
孟承暉有些疑惑的抬起頭來看著他,有些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趙源比孟承暉大了四五歲,如今已經是個半大的小子,看著一臉懵懂的孟承暉,倒有些同情他,像是教導不懂事的弟弟一樣的與他道:“他跟你不是一個娘生的,因為他跟他姨娘,你爹爹才冷落你和你娘,你怎麽還能跟他玩到一起去。”
孟承暉有些不喜歡他這樣說,爹爹肯定也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話,他鄭重的對趙源道:“雍兒是我的弟弟,我是兄長,我應該照顧他的。”
趙源用力的點了點他的肩膀道:“你傻呀,什麽弟弟。他是來跟你搶東西的,有了他,你爹爹以後很可能爵位都不給你,要留給他。”
“你看我就知道,我都已經這麽大了,但是我父王從來不提立我為世子的事。別以為我和我娘心裡不知道,我父王偏寵孫側妃,他肯定是想將爵位留給趙涵那小子。我聽我母妃說,你爹爹寵愛孟承雍那個小子比我父王寵愛趙涵更甚,你得小心點你這個庶弟。”
“我看那個孟承雍也是個奸猾的,小小年紀就慣有心機,一邊討好你爹爹讓他寵著他,一邊又讓你對他不設防。你現在不小心他,等以後他搶了你的爵位,你哭都來不及。”
孟承暉很不喜歡聽這些話,又不知道怎麽反駁他。他低著頭站起來,對他道:“我回去了。”
趙源拉住他的手臂,對他道:“我母妃跟你母親交好,我看你年紀小,有些事肯定想不明白,我是為了你好才跟你說這些。”
孟承暉不說話,只是低著頭一個人走了。
孟承暉和趙源帶回了有鳥蛋,孟承雍和孟承紹、趙涵三人翻了一大桶的螃蟹回來,趙王於是讓人生了火,在那裡烤鳥蛋和螃蟹吃,火裡面還煨了番薯。
孟承雍忙個不停,烤東西的時候幫著趙王拿這個遞那個。等螃蟹和番薯烤好之後,又拿了碟子裝著,將烤得香味四溢的螃蟹和番薯一個一個的送到其他人的面前。
孟承暉悄悄的觀察著他,他看到他將螃蟹端道父親面前的時候,父親和藹的摸了摸他的腦袋,與他說了句什麽。大約是誇他的話,因為父親是笑著說的,孟承雍聽完臉上也笑嘻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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