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麽說,但哪個院子沒有這樣的規矩。府裡各院丫鬟婆子多少個可都是夫人定下的規矩,大小姐還能越過夫人去?!”
“呵,你竇婆子不高興,那你就去找大小姐和夫人說去唄!反正我可不去觸這麽霉頭。原先大小姐就是個蠻橫的,如今有了周府給她撐腰,她還能怕誰?這一兩年,每次昌平那邊有個什麽動靜,到了老爺嘴裡都是誇的。”
米氏也在發愁。到了現在她才驚醒,這三年昌平那邊給她的消息太少了。她現在甚至都不能確定,珍珠與范氏沒有回來,到底是因為事情敗露,或純粹就是杜秋蔓看她們二人不爽打發賣了。後者原先在府裡時,杜秋蔓不是沒有乾過,當時還被老爺和老夫人聯手訓斥了一頓,還挨了一頓手心的打!
“來個人去昌平!好好打聽一遍范婆子和珍珠到底在哪裡!”米氏咬牙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心腹婆子邱媽媽道:“上次跟過去的車夫馬六也沒有回來,跟著大小姐回來的是個叫吳春的,咱們以前也沒見過。”
“馬六八成還在昌平!我們都快成了聾子瞎子了!好他個王廣發,我是說他這兩年怎麽竄的這麽快,盡撿些好聽的回來哄著老爺。昌平的那幾家鋪子絕對不止每年二百兩的利,就是不知道杜秋蔓那個小賤人給了他多少封口費!”
今天杜秋蔓回來鬧得那一出,將她的臉面一樣一樣掃在地上,米氏絞著手中的帕子,怒的快要噴火。屋外的丫鬟這時來報,張姨娘不太舒服,今兒就不來請安了,還望夫人莫怪。
米氏用力抓著桌沿:“自她壞了身孕以來,就沒有哪一天舒服過!她倒是個心寬的,真不怕成日這麽說,真的有哪一天應驗嗎!”
“夫人慎言。”邱媽媽趕緊勸道,“那女人無非就是這會子得意了,還不知肚子裡的哪個是男是女,就算生下個男嬰,也越不過咱們公子去。不過是個庶出,不值得您動怒。”
米氏深吸了幾口氣,冷靜下來。張氏也好,江氏也好,都只是個妾。老爺再寵,也沒法改了她的身份!這會子,米氏倒是對杜英十分放心了,滿心都是仕途的他是乾不出寵妾滅妻這種事的,張氏要是鬧得太過,她還能借此來打擊這個賤人。
“如今公子還小,又剛入了國子監,有先生大儒們看著誤不了是。您現在最應該操心的還是嬌姐兒的婚事了。”邱媽媽冷靜道,“昨兒舅夫人過來還說起過,如今天氣正好,多帶著嬌姐兒出去走走,這才是正經事。”
“邱媽媽你是老成人,說的在理。”米氏道,“下個月大公主府要辦花宴。只是這一去,不好把那小賤人給仍在府裡。”
“就算帶去了又如何?她在府裡鬧騰,出了府鬧騰起來也是丟的自己的臉面,反而更能顯出咱們嬌姐兒的風范。”
到了晚上,杜府大小主子難得聚在一起,到老夫人那邊用了頓團圓飯。杜老夫人依在貴妃榻上,拉著杜秋蔓的手,慈愛道:“出去一趟吃了不少苦,但看著也懂事多了。”
杜秋蔓笑而不語。
“還給我這個老婆子帶什麽禮物,我也不缺那點吃的。”杜老夫人笑呵呵的,示意身邊的丫鬟端了一個托盤來。
“我年紀大了,也不好帶這麽嫩的顏色。這對白玉鐲子配你們小姑娘倒是正好,趕緊帶上試試。”
米氏坐不住了,不由道:“這可是您陪嫁的鐲子呢,這也太貴重了。”
杜老夫人橫了她一眼:“什麽時候老婆子處置自己的嫁妝還需要你同意了?”
“媳婦兒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剛才多什麽嘴!老婆子那點子東西愛給誰給誰!蔓姐兒剛回來都知道孝敬我,關心老子的身子,你整天在府裡,也不知道再忙些什麽!”
米氏被這話激的直接跪下了:“這幾日蔓姐兒要回來,媳婦兒得重新打掃她那院子,還有明哥兒今年剛入的國子監,許多事也得打點。府裡的鋪子……”
“夠了夠了。你這個當主母的,這點子事都忙不過來的話,那不如就將府裡的事情分給其他人,後院裡那麽多女人,難道還不能幫你分憂?”
“母親!府裡的事兒都是做熟了的,倒也不費什麽心思。您看這會子是不是該擺膳了?”
杜老夫人壓根就沒聽進去,乾脆對杜秋蔓道:“你與我說說,你在老宅的這三年院裡的事都是哪個做的主?”
“剛去的時候的確是千頭萬緒,但日子過著過著也就順了。母親要是忙不過來,我倒是可以幫忙分擔一二。”
“我看也是。你也是個大姑娘了,旁人家裡像你這麽大的姑娘都能當半個家了。這樣吧,你那院子的事都由著你做主,順帶也把你那幾個妹子的院子也帶一帶。”
杜雪嬌聽到這話都快氣炸了。憑什麽讓杜秋蔓來管她啊,當即道:“奶奶,我屋子裡的人難道還要聽她的嗎?”
杜老夫人挑眉:“她是你姐!她還管不得了?”
杜雪嬌看向米氏,可米氏正跪著呢。
“行了,老爺也該來了,你也起來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我這裡受了多少大的委屈呢。”
杜英來時,見到親娘帶著一眾妻妾子女,還當自家後院其樂融融。這頓飯吃的米氏心力交瘁,她什麽都沒做,後院的權利又被分了一點走。雖然只是管理一些瑣事,但這意味著她主母的地位並不是那麽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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