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謝家畢竟不是尋常的勳貴,就是皇室中人也不能說欺辱就欺辱的。
“不過……”友人嘿嘿笑了下,“方四說得意中人是怎麽一回事?你謝三不是素來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麽?”
方信尤聞言,回神也笑:“就是,說來我們聽聽。”
謝頤之卻啪地一聲砸了酒壺,一聲不吭地站起來,轉身就走了。
“他這是怎麽了?”
方信尤心煩,眼皮子一翻:“我怎麽知道!”
“對了,你剛才說看到熟人了?誰呀?”
“管你什麽事!這麽多話!”
方信尤也放下酒杯,踢開門走了。
徐皎然一行回到關府,就發現府上喜氣洋洋的。看門的門房樂顛顛地過來牽馬,惹得她頻頻側目:“怎麽了?府上有什麽喜事麽?”
那門房嘿嘿一笑,搬了凳子過來,一臉老鼠掉進米缸的高興。
“我們將軍,嘿嘿嘿,有喜了!”
“啊?”元玉驚出了聲,聲音一出口就捂住了嘴,“對不住,太驚訝了!”
“嘿嘿嘿,沒事!”
門房引著人進門,一路上笑個不停,跟自己內人有喜似得滿嘴誇:“別說元玉姑娘你了,就是我們也受了不小的驚。啊喲,說來還是走了運,當真是老天保佑啊叫我們將軍擄對了人!姑爺底子強,真男人!”
他這話說的糙,實則是事實。
關山月看著體格健壯,武藝高強,實則早年在關外征戰受過太多重傷,到底傷了身子。進了京才慢慢養回來一點。太醫早早給她把過脈,說過她子嗣艱難。這一胎,當真多虧了宋玠。
元玉不知他話的分量,隻覺得兵痞子話太粗,臉都羞紅了。
徐皎然看了眼元玉,有點好笑,“那真是恭喜了。”
“同樂同樂!”
門房拱了拱手,轉身一路小跑,又回了。
一行人進了外門,一路往內院去,就素來冷清走廊人來來往往。個個臉上掛著喜色,走到二門,正巧遇上懷揣著一個紙包的宋玠。素來板正冷漠的人此時雖還板著臉,兩眼卻亮晶晶的。
元玉剛要叫住他,被徐皎然攔了。
她搖了搖頭,“有事等過了今日再說,省得敗了興致。”
元玉歎氣,“主子,您要不然也先留個子嗣如何?”
她語出驚人,徐皎然被她嚇了一跳。
“為何!”轉頭看向元玉,瞪大了眼,“為何突然說這個?”
知道這話說得太界越了,元玉低下頭,不敢看徐皎然的眼睛,“沒,只是羨慕了。再有兩個月過去,主子就雙十年歲了。往後只會越來越難走,前方荊棘滿途,若早早留下子嗣,也不怕絕後。”
這話沒說完,她倒是給了自己一巴掌。
遠蘭扯著她刷地兩人齊齊跪下,元玉呸地吐了一口,想把話收回去:“奴婢錯了,瞧奴婢這張臭嘴,都在亂說什麽!主子以後定會長命百歲,兒孫滿堂的。”
徐皎然沒生氣,但元玉確實過分了。
於是便沒叫她起身,瞥了眼天色,淡淡道:“回西園,自己去廊下跪兩個時辰。”
“是。”元玉俯下身,磕頭。
徐皎然頭也沒回,丟下‘起吧’兩個字,大步走開了。
她人一走,元玉歎了口氣站起來,心不死。
她家主子不久就要雙十年歲,男子這個時候弱冠,早該成家立業。可他們主子心中之事,將來還得走上十年、二十年。不管艱難與險阻,勢必要一直走下去。子嗣,還是盡早有比較穩妥。
這樣一想,她忍不住為自己曾經的舉措懊惱不已。
主子願意親近阿爾列,夜裡經常纏綿不休。若是他們當初沒灌了阿爾列虎狼之藥,是不是早就有小主子出生了。
懊惱也無用,找個機會,叫雁爺給阿爾列調理才是首要。
一行人回了院子,元玉自覺去廊下跪著。
冷清的月色之下,金色的眼罩熠熠生輝。一看元玉的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所想。遠蘭歎了氣,領著小丫頭們去備水,伺候徐皎然沐浴。
阿爾列單手撐著下巴,坐在燭火之下,靜靜地沉思。
燭火下,少年如玉,眼若星辰。
聽到門吱呀一聲響,他刷地抬起頭。見門口站著帶了一身寒風的眉目如畫的女人,;立即地站起來。大步走過來,將臉埋到她的懷中。
“怎麽了?”
阿爾列咧嘴笑:“徐姐姐,我最喜歡你了。”
第53章
易姑娘,請留步
當初太醫為關山月診脈之後緊接著便向女皇複旨, 關山月身體什麽狀況,女皇心裡清楚。關山月這胎來之不易, 為表重視, 女皇命她暫時卸下守衛京城的重任,特準她在家休養。
府上一片歡騰,女皇總算做了件令人高興的事兒。
雖說如此, 讓她什麽都不做就養胎,她真閑不住。若非宋玠板著臉跟在後面管, 她一準會拿了兵器偷摸著去軍營。關山月這人粗枝大葉又無法無天的, 一對上宋玠就跟遇到貓的老鼠, 比誰都聽話。
徐皎然這般從旁看著,頗為有趣。
冬日晝短夜長,一晃兒就到了臘月。京城的梅花開了, 京城早已下過兩場大雪。徐皎然琢磨著除夕趕不回去, 便寫了信回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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