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然雙眼晶亮,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
“哦?本殿親自去瞧瞧。”
左右閑來無事, 去瞧瞧也罷。
岑九出手, 狠辣得令人膽顫, 帶頭衝進來的四個人全被他殺了。
身首分離,腦袋咕嚕嚕滾下來,血灑滿一地。
鼻尖盈滿血腥氣,謝頤之神色冷然地將箭尖對準了岑九, 拉滿弓:“這些人奉命而為, 這位仁兄出手未免太不留情了。”
岑九心裡正煩躁著, 戾氣頓時湧上眉頭。
“想抓本大爺就讓他們抓, 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
他素來最厭煩這類多管閑事之人。不分青紅皂白的善心,真是礙眼。說著齜了齜牙,身形閃動, 速度極快, 眨眼就衝到謝頤之跟前。
謝頤之急速退後一步, 避開攻擊卻也嚇出一身冷汗。這人簡直是個瘋子!
兩人迅速打成一團。
官差們嘗到厲害,迅速避開,退到角落抱團。
有些不甘心的還在叫嚷,出口的話,比市井叫罵更不堪入耳。
謝頤之來得晚,並不知前情。此時聽著覺得不對,邊應付岑九邊厲聲喝道:“怎麽回事!”
抱頭躲在廊柱後的店小二看兩人沒波及到他,立即大聲地把自己的所知交代。
謝頤之聽罷臉便沉了下來。他將手中弓箭放下來,在一看爭鋒相對的徐府下人以及鳳城官差,暗暗懊惱自己多事。不過私心裡覺得,即便事出有因,此人連殺四人也太過分了:“便是如此,爾等何必要人性命?”
“那可怪不著本大爺!”
岑九一揮大刀,也停了手:“他們提刀二話不說就砍,技不如人,被殺了也活該!”
“胡說八道,是你們前日在城門口砍傷官差,罪有應得!”
不服氣的某一官差見自身安全,跳起來叫囂,“這位公子可別聽他信口雌黃,這群人就是一幫惡徒!不拿下,實在擾城內安寧!”
“喲,牙還挺利,”岑九早就看不順眼了,冷笑著走過去,嚇得有些人腿軟,“鞭笞婦孺幼兒,欺辱良民百姓,你們怎地就隻字不提?就這麽個昏聵的官府,還裝什麽歌舞升平?也不怕人笑話!如今命你們這群狗腿來抓老子,不就怕老子不給他臉,將這鳳城的老底兒給抖個乾淨!”
岑九嘴跟抹了砒.霜似得,一出口毒辣得官差臉又青又白接不上話。
他這般一說,城中切身體會的百姓感同身受。再看著凶神惡煞的岑九,聽著他的話,心中的那杆秤就倒向了他這邊。有性子混不吝些的,立即就在外頭大聲附和。這一嚷,客棧外圍觀的百姓立即被調動了。而後看著威風凜凜的謝頤之眼神就怪異了起來。
老百姓也不懂什麽,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在謝頤之的背後指指點點。
謝頤之謙謙公子,還未曾遇到過如此情景,整個人僵硬了,頗有些騎虎難下。
正當此時,人群聳動了。
有人高喝一聲殿下駕臨,開道。就見圍在客棧門前的人群從中散開,慢慢開出一道寬敞的走道兒。接著一個宦官打頭,兩邊護衛驅散百姓避免人衝撞了主子。徐安然的馬車才悠悠停在道路中央。
架勢端得一派高貴,隱形地散發著威懾,叫人不敢直視她的光彩。
徐安然掀了一邊車窗,往客棧的門內打量。
謝頤之正巧退到了門邊,人就站在門口,背對著馬路。
徐安然頓時雙眼一亮,試探地喚道:“頤之哥哥,是你嗎?”
謝頤之聞聲轉過頭,徐安然驚喜不已。一改矜持冷漠的做派,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似得歡快跳下馬車。她的裙擺太長,走動間輕易便絆了腳。然而謝頤之站在原地並未上前,淡聲喚了聲‘殿下’。
徐安然不在意,花蝴蝶似得衝向了謝頤之:“頤之哥哥,你怎麽會來?”
四大家族之一的謝家,與徐姓皇室近年來關系十分緊密。謝頤之等謝家嫡支一脈的五個子嗣也時常出入皇家宮宴,與女皇的一子一女見得多,自然十分熟識。徐皎然立在二樓將兩人情態納入眼中,掐在徐安然進門之前轉身進了屋子。
“有事要處理,途徑此地,暫時在此處落腳。”
“啊,原來是這樣?”
徐安然親密地抱住他的胳膊,眼中專注的只有謝頤之一人。聽他說在這間客棧落腳,才屈尊降貴地分出一絲心神掃了眼他身後,而後見滿地狼藉頓時雀躍道:“可是這裡看起來很髒……不如頤之哥哥你換個地方,跟我一起?”
岑九眯了眯眼,撲了撲衣擺沾的血,慢慢走近溫十欲身邊。
“不必了,”謝頤之拒絕了,“多謝殿下好意。”
“為何?這裡不能住了啊!”
“休整一夜罷了,”謝頤之淺淺一笑,“頤之還有事,明日便啟程回京,就不勞煩殿下費心了。”
“啊……”
徐安然拖長了嗓子,遺憾又不甘心道,“這麽著急?不多呆兩日?我手頭的事兒再多幾日便就完了,屆時也要北上,頤之哥哥不能等一等安然,一道同行麽?”
“祖母六十大壽,必須快馬加鞭趕在祖母壽辰之前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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