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一愣,退了回去,聽裡面人說話。
“也不知究竟是什麽罕見的美人 ,竟然連素來不辨美醜的黑狐先生都誇一句美。”鴇母肉疼道,“也不知道要被訛去多少錢……”
正在張毅心裡計較,那頭趙瑾玉跟封三交代了一些事,出來便看到了人高馬大的張毅貓在門前。不知道聽了什麽,面色極其難看。
他彈了彈衣袖,走了過去。
在張毅兩步遠的地方站住,正準備伸手拍拍張毅。然而手還沒搭到張毅的肩,聚精會神的張毅出手如電,鉗住了趙瑾玉。
“怎麽回事?”趙瑾玉問,“你怎麽會在這兒?”
“二公子,”張毅疑心裡頭人說的是徐皎然,便沒隱瞞,“主子被人擄走了。屬下追出來,人追丟了。”
趙瑾玉一聽徐皎然被擄走心裡當即猛地一咯噔,臉色大變:“怎麽回事!她不是在屋裡休息?”他出來的時候,徐皎然還正準備休息,“那些個護衛是幹什麽吃的!那麽多人還叫賊人把人給擄走了?!”
“屬下方才似乎聽到黑狐的名字。”
“黑狐?”
“嗯,這是代號,”張毅臉色難看,“西北死人堆出身的人,一律沒有名字。”
“什麽東西?”故弄玄虛,“什麽死人堆!”
張毅見他急切不似作假,心稍微放下一些,說:“是屬下曾經待過的地方。旁人擄走主子不可能。但若此黑狐是屬下所知的那個黑狐,那倒是十分可能。”
“黑狐又怎麽了?”從沒聽過這號人物,趙瑾玉心跳得飛快。顧不得一一詢問,拔腿便往要跟上鴇母下樓,踏著輕功跟在馬車後面。
“‘黑狐’這個名字在大周不響,但在西北邊境,卻是在邊境有著赫赫威名。”張毅抬腳跟上,耐心道:“總之,此人武藝極高。因行事狠辣陰險,若屬下與他對上,或許也不能夠全身而退。”
門口馬車已經沿著小路緩緩行駛,趙瑾玉心煩氣躁。
近來到底怎麽回事?這些個武藝怪物是約好了麽,不老實待在自家養老,一個個冒出頭來鬧事兒,還全給他們撞上了!
“先別管是不是,追上去再說!”
趙瑾玉無法理解此時他的不能呼吸是怎麽回事,但他就是不能接受。徐皎然不管上輩子這輩子,只有他一個人能動。若其他人不長眼動了她一根毫毛,趙瑾玉冷笑,那他便剁了他的爪子!
兩人緊緊跟在馬車後面,眼見著馬車一路往城外駛去。
與此同時,躺在破廟地上的徐皎然,整個人因高熱燒得通紅。
三黑衣人或站或靠或蹲的,將徐皎然圍在正中間。
面罩摘下來,三個人的面孔露出來,三四十歲的樣子,出乎意料的精致。尤其是佛像台上的刀疤男,面孔看成上天的傑作。若非一道從眉骨劃到下頜的疤痕,平添陰狠與戾氣,當真算得上俊美無匹。
不過除卻面孔,猥瑣之氣卻令人不敢苟同。
圓肚子三角眼的黑衣人於心不忍,忍不住往徐皎然身邊湊:“老大,這個葉家大姑娘當真是生錯了人家……深宅大院兒果然每一個好鳥……”他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哪句話說出來惹了黑狐不高興。
摸了一把徐皎然滾燙的臉頰,他心疼的臉都抽抽了:“誒呦嘿……這麽美的人兒,若是老子的婆娘,老子都能把心摘了送她。”
矮個子的也感慨,“可不是嗎!”
“高貴的出身,絕色的容顏……”他心中無限唏噓,“怕是她姊妹日日被襯得賊眉鼠眼,這才起了害人之心吧……說到底,還是命苦。”
黑狐懶得管兩個□□熏心的蠢貨,合目靠在佛像上,懶懶道:“不管她的命是不是苦,享了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她也活夠本兒了。”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可比他們五六歲便開始在死人堆裡刨食要舒坦得多。
“你們摸歸摸,別真動了她身子。”
……若動了她的身子,他就要了他們狗命!
三角眼跟矮個子跟他不是一日兩日,瞬間意會到他話中話。撫弄徐皎然臉頰的手不敢再動,訕訕地收了回去。
破廟中,一片安靜。
“她燒得好厲害啊老大,”過了一會兒,矮個子瞄了一眼仿佛睡著的黑狐,忍不住又開了口,“再這麽燒下去,會不會燒壞腦子?這美人,不能損了皮相是沒錯,但成了傻子,估計也賣不出去……”
三角眼剛才就發覺了,立即附和地點頭。
黑狐閉著眼抬起一隻手,空中咻咻地飛出幾片利刃,擦著兩人的面孔而過。只見兩人臉上一疼,瞬間血流了下來。
而兩人的腳下,樹葉深深扎入了地板。
兩人瞬間背後濕透了,面面相窺之後,再也不敢說話。
破廟又恢復了安靜,除了風聲,矮個子三角眼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不知過了多久,破廟前方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黑狐睜開了眼,丟了一個石頭砸到三角眼額頭:“去瞧瞧,是不是送錢的人來了。”
三角眼捂著劇痛的額頭,敢怒不敢言,抬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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