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嗓音淡淡響起,令趙瑾玉面上的緊繃之色微微舒緩。他有些懊惱地瞪了一眼徐皎然,卻還是擔心她身體又壓住了火氣:“為何要攔我?”
“不攔你,你待如何?”徐皎然掀起了眼簾。
“自然是擒賊先擒王,斬草除根。”趙瑾玉握住她搭在膝蓋上的手,明明不是很冷的天氣,她的手涼的像冰。將這隻手揣入懷中,他走過去自然地擠進了徐皎然的軟榻,將人摟到懷中。
“斬草除根以後呢?”徐皎然甚少斥責趙瑾玉,她對趙瑾玉從始至終就多了一份旁人求不來的耐心和溫柔。沒計較這人莽撞,只是平靜的問他。
趙瑾玉喉嚨噎了一噎,默了片刻才道:“自然是由你接手錦王的勢力。”
徐皎然沒說話,只是瞥了他一眼。
趙瑾玉皺了皺眉頭,將頭低下去。錦王在西北已經營多年,他手下的勢力盤根錯節,並非是一朝一夕能吞並的。徐皎然躲到此處,打著馬商的名號做事,就是在避其鋒芒。雖說這次錦王把主意打到東一城來,試探徐皎然,但並未觸碰到根本。
若非觸碰到了底線,沒必要九死一生。
“罷了,”徐皎然摸了摸他的腦袋,雖然聰慧,但畢竟還年輕,“也不算全是壞事。”
別說,若非趙瑾玉衝到這個別院,此處還真的不好找。就是不知趙瑾玉是怎麽摸到這裡來的?
兩人說著話,遠蘭已經帶人將別院全部搜了一遍。除了後院住著幾個姿色身段十分傲人的男子,裡頭也只剩幾個眼瞎口啞的老仆。
遠蘭帶著人將這些男子趕到馬車近前,徐皎然端坐在馬車上,目光從他們臉上一一滑過。
還沒開口就感覺自己的手被捏緊了。她無聲地瞥了一眼趙瑾玉,倒是有幾分了然。說來也可笑,徐家人約莫是作孽作多了,女子的心性一個比一個強,男嗣卻不是斷袖就是陽/痿。徐浩然一個斷袖便罷了,聲名遠播的賢王居然也半斤八兩。
徐皎然嗤笑了一聲,冷聲道:“全部押回去。”
“是。”遠蘭手一揮,立即有人將幾個男子趕上了馬車。
男子們面色驚惶,含情脈脈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向徐皎然。約莫是以色侍人久了,忘記了身為男子的尊嚴,企圖用美色祈求徐皎然的垂簾。
徐皎然眼神不動,趙瑾玉手一揮,車廂的簾子便重重地垂下了。
遠蘭瞥了眼晃動的車簾子,心中暗惱趙瑾玉心性凶戾霸道,面無表情地讓人安排了下去。錦王雖說不能殺,卻不代表徐皎然會放過這個機會。她這個王叔就仿若那惱人的狡兔,旁人等閑摸不著行蹤。趙瑾玉竟然有這個本事把人堵到,活捉也是好的。
常風已經帶人去追了,徐皎然便也不必等在此處。拍了拍趙瑾玉不規矩的手,對外面吩咐:“走吧。”
次日,錦王遇刺失蹤一事便在西北傳開。
而錦王遇刺當晚,屋中如何□□的場景也被繪聲繪色的傳說開來。趙瑾玉狠辣,徐皎然只會比他更狠辣。她命人編制膾炙人口的打油詩,寫香豔話冊子,排戲,將錦王是個斷袖的事情廣而告之。此事如風過燎原,一時間錦王在別院中大開男色,蓄酒池肉林之事天下皆知。
且不說,錦王經營了幾十年的名聲一朝盡毀,就是朝堂上下也為之震動。
如此,朝野之中忽然湧出了新的論調,奏請聖上尋大皇女歸朝。
銷聲匿跡了許久的皇長女,忽然成了一些知情老臣的希望。一時間京中無數人離京,遍尋徐皎然的蹤跡。徐皎然的人在沉寂許久之後,終於開始頻繁動作起來。
“時隔多年,也是時候回京了。”
徐皎然披著外衫立在窗前,看著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淡漠的嗓音仿佛消散在霧氣中。
作者有話說:
上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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