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電光熄滅,花瓣委地,但兩人和周圍的草木竟然完好無損。
一個溫雅的人影站在兩人中間,兩手左右各擋一邊,掌心綻開如展翅蝶翼的綠色屏障,生扛了兩邊的對轟。
“冷靜一點。”溫南森語氣溫和,“我相信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他給我洗腦,讓我以為許西檸死了,整整兩年。”霍廷掀起漆黑的眼睫,冷冷吐字,“再擋路,連你一起殺。”
溫南森疑惑地轉過頭,碧綠的眼裡像是寫著“東方你怎麽能做這種缺德的事情”。
謝儀抗議:“喂喂,我倆認識三百年了你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
“少說廢話了!”霍廷一聲低吼,怒竄的電流從他身後炸開,狂風獵獵,掀起男人敞開的黑色衣襟,電光照得整個玫瑰園亮如白晝。
謝儀倒飛出去,壓倒了一片玫瑰花叢,咳了口血。
剩下的電流被橫空交錯的綠色鎖鏈拴住,鎖鏈盡頭連著修長的手指。
溫南森扯著鎖鏈,語氣規勸:“附近還有人類,不要傷及無辜。”
霍廷轉眼看來,冷笑一聲:“溫南森,多管閑事,久仰大名。”
溫南森微微蹙眉:“你認識我?”
謝儀是妖王,霍廷是當今血族唯一的純血公爵,他們在異種界聲名赫赫,而精靈卻不是這樣,他們自由平等,不分高低貴賤。
溫南森認識霍廷正常,而霍廷認識溫南森卻不正常。
霍廷冷笑:“當然,誰不認識你啊。”
他緩步走近,一直走到溫南森面前,眼眸深處逐漸翻湧血色的暗流:
“我一直想知道,她半夜哭醒時口口聲聲喊的溫老師……是怎樣一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短短幾個字,卻莫名讓人眼前出現了畫面。
黑暗中空曠的房間,蜷縮在被子裡哭泣的女孩,下意識喊出的名字,沒有得到的應答。
溫南森瞳孔像是被刺痛了似的,微微縮了一下。
下一刻刺目的電光在他眼前炸開,不知道為什麽他沒能躲開。
溫南森踉蹌退了兩步,單膝跪在地上,謝儀從玫瑰花叢裡竄起,跟只花蝴蝶似的衝過來扶住了他:“溫兄,沒事吧?”
溫南森搖搖頭,被謝儀攙起來,左手緩慢地滲出血來,逐漸將單薄的白色手套浸透成血色。
他強取世界樹枝條的時候,和守衛世界樹的精靈大戰了一場,體內精靈回路被破壞,法力遠不及從前,傷口也永不愈合。
能治好他的只有世界樹的枝條。
偏偏是他不肯動用的。
謝儀怒極反笑:“小檸檬還沒說什麽,你倒是先叫喚起來了,你算她什麽人?哦,不好意思我忘記了,她親口說的,再也不想見面的人罷了。”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霍廷吐字冷冽,流竄的電光將他的身形切割成黑白的剪影。
“那我不妨再告訴你,她之所以跟我談戀愛,就是想借此甩掉你,因為你死纏爛打,讓她煩不勝煩,巧了,這種事我見得多了,你知道這種行為被統稱為什麽嗎?”
謝儀冷笑,狠狠吐字,“叫犯賤。”
有一瞬間,霍廷眼裡的怒火像是要將他們二人當場殺死。
可雷雲卻漸漸平息了,黑暗中,霍廷眼神晦暗:“膽敢染指我的人,你們都會付出代價。”
他掀起衣擺,轉瞬變成一隻蝙蝠,融入夜色:“我要你們親眼看著她屬於我,再將代價一一討回。”
謝儀仰頭看著滿天鉛色的烏雲,沉甸甸的仿佛要壓垮蒼穹,忍不住嘖了一聲。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溫南森脫下手套,焦枯的左手被電光刺出深深的血口,不斷有血液滴落。
那些泛著金色的血液滴入土壤,帶著世間最純粹的生命力,土壤裡的種子開始飛速地發芽抽枝,綻放出嬌嫩的玫瑰。
“他來歷成迷,兩百年前,本該斷絕上千年的托爾霍德一族突然號稱出現了純血後裔,霍廷橫空出世,聲名鵲起,手段殘忍,殺人如麻,”溫南森道,“我不知道他為什麽一定要得到許西檸,但他很有可能會傷害她。”
謝儀:“……不,我在想吸血鬼都像他這麽傻逼嗎?他說話風格好像一個兩百年還沒畢業的中二病患者。”
“什麽是中二病?”
“……多上上網吧。”
***
當晚,或許是因為霍廷找來了,許西檸夢到了他們的初遇。
當時她剛和溫南森分手,心情跟天氣一樣糟糕,晚上她被雷聲驚醒,喘不過氣來,下意識想給溫老師打電話,可又意識到不能再打。
她深更半夜跑到白鹿橋上,看著開闊的江面,在風裡大口喘息著,擺脫被擠壓至死的窒息感。
突然,她感應到什麽似的回頭,看見橋對面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他肩上披著單薄漆黑的披風,領口豎起,衣角在劇烈的風中獵獵飛舞,身後的高空漫天雷霆,忽然爆開的電光照亮他蒼白英俊的面孔。
他邁上橋面,大踏步地走來,突然抱住了她。
許西檸不知道這個陌生人在發什麽瘋,更何況她在雷聲中很抗拒別人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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