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回來之後才想起他跟夏連翹正在冷戰,也不知要怎麽送出去。
而眼下, 無疑是最合適不過的時機。
夏連翹收起兔兒爺, 朝他一笑:“謝謝你,小凌, 我很喜歡。”
兩個人又靜靜看了會兒河燈沿河而下,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響起一陣驚慌失措的呼救聲,似乎是有人落水。
夏連翹和凌守夷同一時間站起身,正看到對面河岸,漂浮著一個小小的腦袋,正在河水中掙扎不止。
岸邊則跪倒著一個驚惶的婦女,婦女身邊呼啦啦立刻圍了一圈人,只是在場沒有人熟諳水性,一時之間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應該是婦人帶著孩子出來玩,孩子失足落水。
見此場景,凌守夷當即便跳入河水中將那落水的小姑娘撈起來。
顧忌到周圍人頭攢動,凡人對修士敬畏頗深,怕打攪眾人興致,也沒用什麽法訣咒術。
那婦人松了好大一口氣,淚痕漣漣地按著那小姑娘的腦袋,一起磕頭感謝救命恩人。
“多謝這位小道爺!多謝這位小道爺。”
凌守夷道:“不必。”雙手虛扶婦人站起。
圍觀群眾與婦人又是一迭聲的感謝之後,人群這才漸漸散去。
一看到凌守夷下水,夏連翹就知道沒什麽可擔心的了,因為隔著河岸,她繞了個圈才走到對岸來。
人群散去之後,凌守夷還站在那河畔的石階下。
他神情平淡,瑩潤的臉上還有水珠點點滑落,朝她望來,道:“沒事了。”
夏連翹這才松了口氣。
危機已解除,她的目光就忍不住又溜回凌守夷臉上,目光忍不住描摹著凌守夷的眉眼。
不得不承認,她是個十足的顏控。
越看他這張臉,心裡就越喜歡。此時渾身透濕,當真如鮫人出水,瑩澈清麗難言。
可惜凌守夷不清楚她的心理活動,他雙指並起,垂眸隨手掐了個法訣,烘乾身上的衣物之後,這才與她一起並行於燈市之中。
路上有人賣燈,夏連翹買了個紅柚皮做的柚皮燈,中置琉璃盞,泛著朦朦的紅光,十分清新好看。
凌守夷買了盞素馨茉莉燈,燈影花香,瑩潤雅致。
兩個人沿街走了一會兒,背後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嗓音,“連翹?凌道友?”
一回頭,李琅嬛正站在街心,臉上滿含驚訝。
她既沒梳妝,也沒換新衣,行色匆匆,明顯不是為賞燈而來,看到他倆,李琅嬛松了口氣,這才解釋說,“方才我與白道友去找你們,未見你們在房中,這便一起找了出來。”
“白濟安也在?”凌守夷無來由地地倏忽問。
李琅嬛有點兒迷茫,“對。”
夏連翹心裡蹬蹬蹬警鈴大作,她對凌守夷這個可怕的嫉妒心和佔有欲了嶄新的理解之後,忙悄悄捅了凌守夷一下。
凌守夷皺眉回望。
她眼神敲打。
凌守夷抿唇,無甚表情。
聽到白濟安在,尤其還和李琅嬛同進同出,廝混一處,他心情的確不虞,但剛和夏連翹和好,他也知曉看夏連翹眼色行事。
李琅嬛倒是沒想這麽多,找到他倆之後就給白濟安發了條訊息。
因為中秋人多,沒用金劍,隻用符籙折了隻靈鶴,靈鶴抖著翅膀飄飄悠悠地飛去。
等白濟安的功夫,夏連翹想了想,又戳了戳凌守夷。
凌守夷:“?”
夏連翹咬耳朵:“你看琅嬛都沒有燈。”
光挑女婿的刺有什麽用,倒是行動啊。
凌守夷一怔,望著李琅嬛,心緒微微泛起波瀾。
他雖為李琅嬛下界,也曾四人共患難,可當李琅嬛站在眼前,卻還是不知曉要如何與之相處。
倒不如說,他本不善與人交遊過密,
夏連翹的出現,才是那個特例中的特例。
夏連翹一看凌守夷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賭對了,她心裡頓時升騰起一股緩和家庭關系的使命感。
凌守夷垂眸便將手中的素馨茉莉燈送出,“李道友,這盞燈送予你。”
李琅嬛有點兒驚訝。一盞燈而已,她也沒多推辭。禮貌使然道了聲謝。
只不過四人之中,她與凌守夷之間的接觸最少,最不熟稔,接過茉莉燈,也沒想那麽多,渾不知曉其中小義父的心意。
凌守夷:“……”
夏連翹看在眼裡,心裡歎了口氣,道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這一段小插曲很快就被問訊趕來的白濟安打斷。
凌守夷抬眸望向來客,容色平淡,沒什麽多余的情緒波動。
白濟安有點兒行色匆匆,看到夏連翹安然無恙便松了口氣。
可能是在秘境裡被司馬元蘅胡攪蠻纏得有點兒過了頭,一趟秘境下來,白濟安焦頭爛額,注意力也沒空放在她與凌守夷身上,竟也沒覺察到她二人蹊蹺。
這麽好的時間地點,夏連翹不想放過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主動提議,“要不我們一起去賞月?”
白濟安首先道一聲好,“值此佳節,如此風月,虛度了豈不可惜?”
李琅嬛更不會拒絕。她本是孤女,自幼便羨慕這闔家團圓的氣氛,凌守夷淡漠高遠難近,她感念這位小義父的情誼,敬愛非常。可心中到底還是向往他人一家親朋好友相親相愛,親密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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