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的戀人,但他此時的身份更是玉清威顯妙生真君,那個高高在上的執法神。
凌守夷以玉清威顯妙生真君的身份靜瞧著她。
她實在沒有辦法將眼前這個淡漠的白衣道人,與她印象中的凌守夷聯系到一起。
縱使他容色再姣美難言,這……分明是兩個人的眉眼。
神態、氣質隱隱之中似乎也有了改變。
湖底波濤掀起他道袍衣擺,凌守夷容色淡漠,不辨喜怒,疏淡如雪的眼底,仿佛有神光微綻。
足下湖波漾漾,風浪輕輕吹動他道袍衣擺,太極雙魚的法像在他身後盤旋不定。
可她必須要開口。
她想,這一年多來的情意算不得假,凌守夷總會給她這個面子。畢竟原著中,曲滄風也曾在一邊勸說幫襯,凌守夷也曾頷首同意。
夏連翹一遍遍安慰自己,他如今身份不同,有些場面話總必須要說的。
他曾經承諾過自己願辭去神職,與她長相廝守。
一片沉默之中,竟是凌守夷主動開口:“你可有什麽想說的?”
“有。”夏連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對上那全然陌生的雙眼,“那日飛舟上的承諾可還作數。”
白濟安與李琅嬛顯然還記得當初飛舟承諾,忍不住又將視線望來。
曲滄風微微挑眉,不明所以間,也跟著轉動眼珠。
眾目睽睽之下,凌守夷神情不變,平靜言道:“吾凌守夷所言,便斷無反悔的道理。”
語調堅決,擲地有聲,竟坦坦蕩蕩毫無任何遮掩之意。
所慕一人本無需遮掩。
他今日下界是為李琅環之罪,事畢,也自會去領自己的罪罰。
凌守夷的態度讓夏連翹於迷茫之中找到幾分熟悉感,心神為之一松。
“白大哥是我義父,若論起輩分,便是你為幼,他為長,我不求你放他一馬,只求你能寬限兩日……”
凌守夷靜靜地看著她。
對上凌守夷的視線,夏連翹也覺得尷尬起來。
她這是在以情相逼,以古人最為重視的倫理相要挾。
果不其然,凌守夷沒有答應她。
也不會答應她。
一直等她說完,凌守夷才回絕了她的請求,“抱歉,恕我不能答應。”
“公務是公務,私情是私情,我今日為玉露甘霖而來,不代表凌守夷個人。”
這個回答夏連翹並不意外,或許是眼前的凌守夷太過陌生,對她而言與陌生人也幾無差別了。
她心裡忽然升騰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巨大挫敗感,像是在不知天高地厚地向陌生的神仙懇求偏愛。
可就在她失去希望的下一秒。
凌守夷倏忽話鋒一轉,雙眸靜如初雪,淡道,“除非,你能給我一個足夠說服我的理由。”
第103章
有轉圜的余地就代表著有希望!
夏連翹精神一振。
她不知道這在某種意義上是不是代表著神仙的……偏愛。
眼前的凌守夷太過陌生, 她並不敢多想。
她大腦幾乎從來沒像這一刻處於飛速運轉的狀態,可時間太過緊迫,一時之間她也想不到有什麽恰當的理由。
打人情牌已經經過驗證, 是行不通的。
凌守夷他剛剛自己都說過公務是公務,看來只能從玉露甘霖本身入手。
略微定了定心神, 她竭力讓自己的語調聽上去客觀、冷靜、公正, “玉瓶本為仙家法寶,猝然破碎本就事有蹊蹺。
“東海陳郡與瀟湘大澤那幾滴玉露甘霖的來歷,想必真君再清楚不過。但奉天宗內這兩滴玉露甘霖的來歷,真君難道就不好奇?倘若奉天宗真與那玄之觀勾結呢?
“奉天宗是仙家宗門,蒙仙家恩澤傳玄門正法,若真與妖魔勾結, 豈不抹黑仙家聲譽?
“真君既為玉露甘霖而來,何不乾脆在此盤桓兩日, 調查清楚再行回稟?”
總而言之甩鍋就對了。
夏連翹面不改色地努力往司馬尚頭上扣鍋。
凌守夷他也需要一個理由,不管這個理由是不是足夠立得住腳。
“夏連翹!你、你!血口噴人!”
就在這時,角落裡忽傳來一道憤恨的叫罵聲。
卻見司馬元蘅跪倒在地, 容色狼狽, 雲鬢搖亂,眼裡怒火蓬勃而出。
夏連翹一行人中,司馬元蘅修為最弱, 此時早已被凌守夷與曲滄風二人威壓壓得動彈不得。
方才這一幕幕,司馬元蘅也看得一清二楚。
她暗算不成,計劃落空。
這幾人, 甚至那李琅嬛竟然都是仙門弟子。
霎時間司馬元蘅萬念俱灰, 心中惶恐難言。
她冷汗涔涔,倒也硬氣, 貝齒緊咬著下唇,直將嘴唇咬出血來,卻不論如何也不肯被威壓壓得趴倒在地,叫人看輕了去。
此時聽夏連翹甩鍋到自己爹爹身上,司馬元蘅這才突然清醒過來,要不是受威壓所限,氣得恨不能衝上去咬她一口肉下來。
夏連翹默默收回視線,當著人家女兒的面甩鍋人家老子什麽的……
她沒有再看司馬元蘅,隻緊緊地注視著凌守夷,心中敲起小鼓靜等他的回復。
凌守夷不知為何一直沒有開口,似是在權衡思索。
隔半晌,凌守夷才冷然言道:“可,吾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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